“我就猜到你是來和我換衣裳的,換吧!反正我還沒穿過。”
她坐在床沿開始穿鞋,如煙也擠到她身邊坐下,摟住她的肩說:“好姐姐,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今兒個你猜錯了。我可沒有那麼壞!昨天我就試過了我的那身衣裳,挺好看的!再說,媽說我穿鵝黃色的衣裳才漂亮,所以我昨晚就沒想和你換。今天我一早過來是想給你樣好東西,把手伸出來。”
她不由分說的拉過如婷正在扣鞋釦的手,在她腕上戴上了一串泛著波光的蔚藍色的寶石鏈子。
“哪來的?”
小柳驚喜的問,一邊抬起手腕欣賞著這串鑲著精巧的鏤空金扣的手鍊。
“爹給我們的。昨天何伯伯過來送我們倆個的,這是他小兒子帶回來的,是法國貨呢!多精緻啊!我的那一串是綠寶石的,和你的這串是同樣的式樣。我想你喜歡藍色,所以就給你留了這串。”
小柳卻在發愣,如煙說完看她心不在焉的樣子,就伸手推了她一把。
“好好的說話呢,你發呆幹嗎?”
她望著小柳,等她的反應,誰知小柳卻問了個無關的問題。
“你說是誰帶來的?”
“你問這幹嗎啊?當然是何家哥哥呀。”
“哪個何家哥哥?”
“還有哪個,當然是今天的男主角,何俁飛呀!你不認識嗎?”
“何俁飛。”
小柳摸了摸手腕上的鏈子,只覺得像冰一樣冷,她不禁一顫。
“快換衣服吧!你看,我不搶你的衣裳了,還不好嗎?”
如煙站起身來走了出去,在門邊她又回頭望了小柳一眼,隨即不解的一聳雙肩便走了。
“男主角,什麼意思?是新郎吧!”
小柳有些失神的喃喃自語,她走到鏡前準備換衣服,注意到自己的臉色有些蒼白,雙唇微微顫抖著,眼中泛著星星點點的淚光。
她的神色慌張而失措,這點她自己都注意到了,難道剛才也被如煙見到了嗎?可是就算被她見到又有什麼關係?讓她去想吧!我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心裡怎麼這麼亂呀?像什麼在隱隱伸展著漫到喉嚨,使人感到窒息。
小柳扶住鏡框偏過頭去,鏡中的自己早已一片朦朧,只剩下斑駁的跳動著的色塊在淚光中隱現。
她把額頭俯在手臂上,感到有了依靠似的,這時淚水再也控制不住的順著臉頰淌到了隱藏著她的臉的臂彎裡,這裡就像是心靈停泊的港灣,讓人的感情能放縱的宣洩。
握住鏡框的手輕顫著費力的抓住鏡框邊緣,像是涉臨險境的人抓住一線生機的舉動,隨後那雙手放開了依存的介質,異常迅速的抹去了臉上縱橫的淚河。
“啊!我多傻呀!這一切與我有關嗎?我的腦子裡都裝著什麼呀?它怎麼會讓我這麼瘋狂呢?現在吸口氣,說‘這一切與我無關!’對!就這麼說,我會很安靜的過完這一天的,我現在可以冷靜的面對一切,我不要再去想這一切了,好了!換衣服吧!”
何家從裡到外煥然一新,幾進屋子裡到處都是耀眼的紅光,從黑漆大門上的大紅燈籠和喜字,再到正廳中央的百年好合,一片片的紅雲蔓延開來。
川流不息的客人,擠得寬敞的空間也顯得狹窄了。
何昌碩穿著暗紋壽字的緞面長衫,拱手在門廳前向前來道賀的客人們回禮。他的臉上紅光滿面,依舊烏黑的頭髮油亮的從額前向後梳著,顯得很有福相。
當他見到柳家前來赴宴時,連忙跨前一步握住柳振業的雙手。
“柳兄,以前真是多虧了你的扶持呀!我們何家的今日全是仰仗柳兄的功勞!你的光臨真是使得我們何家蓬蓽生輝啊!”
他的神情中流露著掩飾不住的真誠的喜悅和感激,這使得柳振業很窩心,連連回道,“哪裡,哪裡,何兄客氣了!”
接著又向何昌碩道喜,柳太太把紅包放到丈夫手中,再由柳振業交到站在一旁的何俁飛的手中,何俁飛立即客氣的道了謝。
聽到那熟悉又略顯陌生的聲音,小柳心中百感交集,抬頭望向他,幾年不見,何俁飛竟然還是如此俊美脫俗。
此刻他一臉喜氣穿著傳統的新郎裝束,樣子灑脫又俊朗。
神情一如昨日,只是眉宇間更添了幾分自信和歡欣,想到那歡欣與自己一無關係,如婷的心中就不免黯然。
何俁飛一時竟沒注意到小柳,但小柳卻被他春風得意的神色刺得心裡火辣辣的很不是滋味,她低下頭咬著嘴唇,心想,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