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太女的合離書出現在月城後我便一直睡不著了,近些日子又想念衡兒了,你養育他那麼多年,朕感激於心,朝中之事太師從無怨言聽我調遣,一生功績無數;於私,又是衡兒的恩人,再生父母,我司徒一家虧欠太師一家太多,本來想批您歸鄉隱田,可朕有些自私,不想一個人面對太多。”司徒清自然知道楚建平對當年的事一直耿耿於懷,自始至終都不曾原諒過她當時的決定。
楚建平低下頭,“聖上嚴重了,為公,這是臣應當報效朝廷,所做一切並無什麼需要聖上記掛之事,這是身為臣子之責任;於私,那是我楚建平唯一做錯的事,所以老天這麼處罰我與夫人一生揹負著離兒的一生,不管再遇到什麼也不會像當初那樣輕易放手了,絕對不會讓當年的事再次發生。”
“太師還在怨朕是吧?”司徒清苦笑了一記,“太師這怨可有些久了呢……”
楚建平垂首,“豈敢,怨怨誰也不能怨聖上。”
這態度與當年衡兒的態度如出一轍……
“以往太師與朕有話可從來不會這般客氣,也不會只為了敷衍朕而沉默,自從衡兒代兄出嫁之後,在太師心中便有了鬱結,也對,當年朕未曾與您商討過便擅自做了決定,事後想想,這樣換成朕自己也一樣。”
“如今,臣覺得已經沒有必要再重提當年的舊事了,些許往事臣已經忘得差不多了,也請聖上別記在心上,‘二皇子’已故,如今‘三皇子’在聖上身邊,星之耀的事我們也無需過於上心,畢竟他國女皇還在,依星之漏耀女皇的睿智,一切又何需旁人操心。”楚建平斂下眼。
“呵呵,太師真會說笑,若真好斷又豈會拖至今日?女尊皇只是任由著他們鬧罷了。”
“那也是星之耀國內之事,只要女皇一日未曾求助,表明她都有策略來應對發生的一切,無風不起浪,或許是到該整整國風了,要不然‘二皇子’的犧牲太不值了……”楚建國對堂堂太女死於自己的內殿之事極度不滿,落到那地步的太女,也太遜了……
眼前,又浮現了兒媳婦那睿智從容的面孔,近來謠言四起,弄得他也疑惑起來,無奈楚離那小子什麼都不說……
“若是太師大人,當年也定會讓言兒嫁過去吧……”她嘆息一聲,無奈的搖了搖頭。
她說,“你待衡兒如親生,所以他對你的情感比對我這生母還要重,當時,雖然初時多少有些私心,可並不是在私心的驅使下才讓衡兒代嫁,衡兒與言兒都是我親生,都是我身上的一塊肉,怨只怨我過於寵溺言兒讓其養成了嬌慣的性格,不似大皇子什麼都能自依自立,是我的寵溺害了他……”
楚建平不多言,好似對她的話並不熱衷一樣,隨意的端起了茶水淺償。
“星之耀的情況朕早有耳聞,政權內部正面臨著歷來王朝必經的過程,以言兒的性格只有被利用的份,而衡兒不同,雖才與我相識不久,但這孩子繼承了朕與他父後的優點,如果是他的話一定能好好處理,衡兒經歷多,又善長察言觀色,是代嫁的最合適人選,而且……”她聲音戛然而止,密函人事非同小可,星之耀女皇的囑託,作為曾經月聖開創之祖的母系一族,這份人情不得不還,也無法袖手旁觀。
“可是聖上,既然是嫁過去,有兩皇撐腰,又有何有敢阻攔?三皇子雖然經歷多,可初入宮中,對爾虞我詐的事瞭解的也不多,二皇子就算真嫁了過去,星之耀女皇要的只是給太女一份無人撼動的背景罷了,是誰都一樣,唯一不同的只是你的心!”楚建平直言,每每想到此便怒不可歇,可她是皇他是臣,不得逾越這禮俗。
司徒清看了一眼遏制著怒氣的楚建平,淡淡的道,“衡兒上輩子定是做了許多不為人知的善事,所以這輩子才有太師夫婦這般細心的為他著想,看的讓朕都有些妒忌那孩子了……”
她從桌下拿出一份黑色精緻暗紋的木盒,開啟,從裡面拿出一份密函,嘴角無奈的笑了笑,“有些事沒有太多的選擇,我與她都是女皇,所以她的心思我也明白一些。”
她站了起來,將這份密函放置他身旁,“這事只有朕一人知曉,為公為私都得慎重而行,不是朕想做壞人,也不是朕找不到拒絕的藉口,你看看這個就會明白當年我為什麼那麼憂心了……”
楚建平遲疑了一下,還是拿起了她拿過來的信封,究竟是什麼事非得如此?
隨意草草看了幾行,楚建平臉色也凝重了起來,他合上密函,深深呼吸了一記,行貨弄人,現在想想,當初他過於急著擔心聖上病情才將離兒生母的訊息告訴他,想借機讓聖上病情有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