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忽然凝滯了片刻,轉瞬卻又恢復如常,唇角掠動起點點的薄涼之色,道:“我去見她做什麼?而且,這個時候。應該還沒有到當初約定好的時間吧。”
聽得秦沫陽這樣的話,秦寰的眸中浮動過些什麼,終究他卻只是道:“我出去一趟。”
然後,便轉身向外邊走去,那些該說的不該說的話題,都到此處,便為終結。
他走了出去,而在他的身後,秦沫陽依舊是面不改色地又折騰起了手中的遙控器,螢幕變換之間,一明一暗的光彩在秦沫陽的臉上,打出浮動斑駁的光影。
林間的陰翳散落在平坦的小道之上,莫名地襯出了幾分幽謐。
崔予塵拿著黑色的手機,緊貼在自己的耳旁,身子斜斜地倚靠在一邊的樹幹之上,臉上被林間的陰翳打出幾分暗沉的光影,那些浮動在他臉上的情緒,也隨之變得明滅不定。
“是,我知道的。”
“不用擔心,我沒有覺得哪裡有為難的地方。”
“放心吧。”
“嗯,好的。”
“再見。”
他倚靠著樹幹的姿態,透露出些微的慵懶,那偶爾應答著手機那邊人所說的話,語氣沉穩而言語簡短。
這樣的他,似乎和平日裡出現在雲上依面前的他,總有些什麼地方,讓人感覺不太一樣,可是,卻也很難說出個所以然來。
結束通話了電話,他微微地抬起了下巴,依舊倚靠著那樹幹,依舊是那般慵懶的姿態,但眸光卻幽幽地映照著天空的色彩,顯得有種奇異的瑰麗。
沉默地保持著這樣的姿態,又待了一會兒,他才站直了身子,向著某個方位迴轉而去。
他,片刻就不見了蹤影,而那透過葉片掉落在地的光影,依舊如同不曾被打擾過一般,保持著一種無動於衷的靜謐。
遠處,是人來人往的遊樂園,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看著很是美好的笑靨,孩子們都笑得仿若不曾被世事所侵擾一般的單純。
看著,容易讓人心生歡喜,卻也不禁悲涼。
葉宇安坐在離遊樂園大門不遠處的街邊咖啡的座椅上,轉動著手中的杯子,眼神落在那些燦爛的笑顏之上,晦暗不明。
有人說,時間是一把殺豬刀,刀刀入骨而且致命,但是他卻覺得時間也是越來越開得盛大的罌粟花,讓人對某些事、某些人愈加沉迷、上癮,而不可自拔,陷落到一種不能明瞭的幻景裡,並且,不願意自己醒來。
他微微地翹起了嘴角,眼神之中忽然蔓延開一片的荒涼。
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也不是沒有試過去掙扎,但是終究還是變成了這般模樣。
不過,在他還沒有決定要放棄的時候,他也就不會去放棄。
他端起了那被他攪得泛涼的苦咖啡,勾起嘴角,卻是面不改色地一飲而盡,隨即,拉開了座椅,離去。
而在他的身後,留下了一群望了望他那杯已經空掉了的咖啡杯,目瞪口呆、面面相覷的人。
剛剛那個人,是瘋了吧?
所有人的心裡,都不自覺地閃過這樣子的念頭,但沒過多久,他們也就把這麼一件和他們的生活沒有多大關聯的事情拋在了腦後。
繼續談笑風生。
拉開臥室的窗簾,刺目的光線爭先恐後地掉落進來,官澤微微地眯了眯眼。
他站在窗邊,眼神之中的光彩交錯不定,整個人向著光明,但在他的身後,卻落下了一片陰影。
房間裡,除了他之外,另外淺淺的呼吸聲,柔緩得卻讓他覺出了幾分有些像是被壓抑著的窒息之意,他的指尖,在那些光線的映照之下,愈發地變得白皙了一些。
都已經到這步了,還有什麼好不甘不願的呢?你還真是虛偽啊,官澤!
官澤的唇角慢慢地漫溢位嘲諷的笑意,眸光中閃動一片,最後卻還是終於歸於沉寂。
“唰——”
他一下子又將剛剛被拉開的窗簾闔上,而自己卻是轉身往門口處走去。
拉開了房門,他的身影,他的氣息,慢慢又從這個房間裡消隱不見。
光影曖昧,適合沉睡。
但是在這樣一天的大清早,雲上依卻只能早早地收拾好起床往學校奔去。
又是一週上學時。
雲上依剛剛好踏著點,進了教室,惹得原本在她進來之前就已經站在了講臺之上的老師,看了她好幾眼,卻偏偏又不能夠說些什麼,最後,也只能是在上課的時候,對她多留心了那麼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