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任何時候都更清醒!”
她拉住蘇敏的手往樓上走。
推開這個平日裡不太使用的房間的房門,蘇敏愣在了門口。
地中央,999朵紅玫瑰組成的一個大大的心形,旁邊是一圈兒點燃的生日燭焰。玫瑰在燭光中嬌豔欲滴,燭光在玫瑰的火紅中更顯溫柔,蘇敏是見過些場面的人,可是看到這一幕還是有些震憾的感覺,就是再鐵石心腸的人,整個人在此刻也化掉了。
她看了一眼方否,方否也正期待地望著她,許是觀察到了自己的表情,方否的眼睛有些溼了,水氣升騰,並因為在努力剋制著自己的激動,身體有著些微的顫抖。
兩個人就這樣兩兩相望,沒有一句話。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滯了。
“紅玫瑰,很俗,對吧?”
過了許久,方否打破了沉默。
“我自己店裡的花,所以還很便宜,可是,我想不出更好的方式了。
十年,我都沒對你說過謝謝,以後也不會說。
我要說的話,寫在烏鎮酒吧的留言板上了。
可恨的是該死的小白從中插了一腳,不過沒關係,我自信自己清楚你的想法。
我一直在想,蘇敏這樣的妖孽,究竟要怎麼征服,想啊想啊,直到出了那場車禍,我才知道,某些人不必征服,某些事不必期待,該來的總會來的。”
方否說了這樣的話,蘇敏沒有絲毫的意外。站在門口看到那些玫瑰和燭焰時,就算是個傻子也明白八九分了!
可當這些話那麼真切而清晰地從方否口中說出來時,她還是感到了天崩地裂般的震動。
方否是個什麼樣的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方否對自己怎麼樣,她比任何人都感受得真切。她對方否,是怎樣的感情,她自己心裡比誰都明白。
方否說她把對蘇敏說的話寫在了烏鎮的留言板上了。事實上,早於方否的,那幾個字,她已經透過那場車禍說得再真切不過了,連小白都看出來了。
為了方否,她連命都不要了,還抵不過雙唇上下一碰輕飄飄地說出的那幾個字嗎?
三個人不過是各懷心事地揣著明白裝糊塗罷了。
可是,接下來她要怎麼辦,究竟她該怎麼做,她要對方否怎麼說?
這是需要做出決定的時刻,方否正在逼著自己對已做出的事實做出最後的確認。可是,這一刻的決定,重要到可能會使方否的人生走向完全不同的方向。
自己是微不足到的,方否才二十二歲,青春又美好的時光,她究竟要把這個二十二歲女孩兒的人生路引向何方?
蘇敏的腦子在瞬間飛速地運轉著,她無法在這樣的時刻籌措出合適的語言。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關鍵時刻她想到了緩兵之計。
“不知道,什麼時候都有可能。無名指上被某人戴上鑽戒的時候;被某人嘲笑穿著打扮的時候;被某人灌著咖啡的時候......
也有可能是在陽臺的玻璃門兒碎掉的時候,或是在雨中分過去一半傘的時候,誰知道呢?”
往事如畫,這一幅幅場景在蘇敏腦中重現,她下意識地扶了下身邊的門框,有些站不穩了。
方否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這會是個艱難的決定。沒關係,你只需看著我,看看你眼前的我。拋去所有的,問問你自己的心,給自己一個最誠實的答案。”
蘇敏倚在牆邊,看了眼方否。
方否的眼睛因為激動看上去霧濛濛的,長長的睫毛也掛了一層水汽。她的唇是屬於年輕又新鮮的淡淡的粉色,此時她抿著雙唇,顯出從未有過的堅定。
方否讓她問問自己的心,她問過了,答案讓自己很不滿意。
三十歲的蘇敏,不是二十歲的方否。她認為,年齡和閱歷不允許她用和方否同樣的思維方式來思考這個可怕的命題。
這是蘇敏一生中最脆弱的時候,脆弱到她想拋掉這個難題立刻轉身逃掉,逃到什麼地方都好。但是她突然發現,自己渾身僵硬,雙腿已經無法動彈了。
方否心疼地撫著她的臉:“當年你我一起去找趙靜亞的時候,在酒吧間裡有個女人向我搭訕,你告訴她我不是。當時我故意問你說我不是什麼,其實我心裡明白你指的是什麼。不過你說得很對,我真的不是,今天我也敢這樣說,我確實不是。我愛的不是一類,是一個。無論她是男是女,是人是妖,我就是愛她,她上天堂,我就跟著上天堂;她下地獄我就跟著下地獄!
天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