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前,有瞬間迷茫,再見面,南宮霽會以什麼樣的態度對她?李純畫又會怎樣?
路上,她已從葛福口中得知,李純畫果然做了皇后,如願以償的成為世間最尊貴的女人。從她這順利飛騰的過程來看,顯然她說南宮霽對她餘情未了,確是不假。
雪嫵暗自嘆了一聲,管人家那麼多幹什麼,她來此,又不是真的來會相公,她之所以做出如此決定,無非想斷了花錦寒的荒唐念想,再得個明正言順的棲息之所,這樣簡單的要求,想必不會與人有所衝突吧。
在葛福的引領下,她來到自己的寢宮,只見寬大的門楣,上書三個描金大字“鎖情軒”,這是什麼名堂?陰陽怪氣的,微一搖頭走了進去。
卻見宮女奴婢分立兩旁,個個眼觀鼻鼻觀心,連大氣也不敢出的模樣,她有這麼可怕嗎?又是微微搖頭,卻懶得跟他們多說,腳步不停只管向裡走。
終於在屋中坐定,葛福從一個人手中接過一個御牌遞給雪嫵“雪妃娘娘,這是你的宮牌,出入皇宮全指著它呢,請你收好”
雪嫵隨手接過,衝葛福和氣的一笑“葛大人,勞你累了這麼久,早些交差歇著吧,一路上,真是多謝大人悉心照料呢”
“能為皇上效勞,那是屬下的榮幸,娘娘也歇一歇吧”,這次再見雪嫵,葛福雖沒添多少熱情,卻也難得不再象先前那般排斥。
雪嫵很快適應了皇宮孤單寂寥的生活,回到煙都半個多月,除了“鎖情軒”的一干下人,她再沒見過第二種人,連葛福也是一去不回,再沒踏進此地一步。
雪嫵自有辦法找發日子,時而繡荷包,時而教貼身的小宮女彈琴,倒也沒覺得太過寂寞,她寧願一輩子都這樣生活,只有夜深人靜時,她才會露出深藏的情感,獨自坐在窗前默默發呆。
最是惦念花錦寒,臨別時,他憂鬱的眼神讓她一直很不安,但現在兩人天南地北,她除了默默為他祝福,再也無能為力。
天邊時而圓時而缺的月,常常讓她情不自禁想起一些不願回憶的過往,又總是在回憶的閘門開啟後,愴惶關閉,對這種心口不一的行為,她一遍又一遍鍆心自問,明明該憎恨,明明該遺忘的,為什麼還會想起?為什麼還深鎖腦海?
有一天,想得痛了,一口咬破食指,沾著鮮血在一塊白色絹帕上急速寫下幾個字“記住,你只剩一絲自尊”
然後,每天都會拿這塊絹帕看幾眼,倒也頂用,竟然真的忘了不想記起的一切。
一個月,兩個月,眼看年關就要來臨,“鎖情軒”就象一個被遺忘的角落,始終沒人前來,不過,應有的俸銀以及宮中所需物品,卻從未有丁點怠慢。
這樣挺好,平靜而單純,沒有雜事沒有紛擾,真的挺好,雪嫵時常一邊繡著荷包,一邊就知足的露出了笑意,她真想這樣一輩子都這樣過。
初夕之夜,她將貼身侍女也打發了出去,獨自一人坐在擺滿美酒佳餚的桌前,自斟自飲,很是逍遙。
不知不覺,有了醉意,頭昏昏呼呼的直想閉上雙眼,伴著酒意,莫名一股情潮湧上心頭,她踉踉蹌蹌走到琴臺前,伸手撫上琴絃。
不知怎麼,她就撫了那支在煙雨樓彈給南宮霽的那支曲子,那是一支歡快的曲調,一向最得她喜歡,現在因心情愉悅,發揮到極致,連屋外的宮女侍衛都聽得面露微笑。
在她沉醉琴音時,門悄然被人推開,寒冷的風裹著一個月白身影緩步踏入,一直走到她身後,她卻依然不知,兀自彈著,只道一雙大手握上她瘦削的雙肩,琴音嘎然而止。
冷風下,雪嫵醉意微消,身子有些僵,他終於還是來了?自己平靜的生活終於不能再繼續了麼?
肩上雙手的力度越來越大,似乎恨不能將她雙肩握碎一般“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會彈這首曲子?”分開兩年之久,雪嫵忽然覺得南宮霽的嗓音就象陌生人一般。
她沒有回頭,想起自己剛剛的忘情,有些悔,原以為她真的被人忘了呢,沒想到這支曲子比人的威力還大,僵著身子,淡聲反問“既然不認得我,又為何不遠萬里把我找來?”
南宮霽收回手,負手在屋裡來回踱著方步,踏上皇位,他已是站在人生的頂峰,卻不知為何,總有一種孤獨無處不在的感覺,一年的時間,後宮的女人塞得到處都是,但越是人多,他越覺孤獨,越是奢靡,他越是寂寞。
接到雲國皇后的密信時,他忽然有了興致,或許找回那個玷汙了他威嚴的女人會添許多樂趣吧?
她入宮的那天,他就站在皇宮最高的大殿頂樓看她,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