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也是很方便的!她吐了吐舌頭,在沒遇上褚蓮他們之前,自己一個人晃盪在東南亞小國,真是被地頭蛇纏怕了。
我們不去雲南,去寮國。哈羅伊專心致志地將換來的吉普打成包,一疊一疊摞好。
去寮國?要繞路嗎?反正緬甸是不能去的,我以前在三藩聽穆先生說,緬甸的反政府軍很猖狂,碰上一隊倒還好,畢竟有軍紀約束,要是遊客碰上落單的緬甸反政府軍,那就慘,殺人拋屍也沒人管!
她說的自己都背脊發涼。以前穆楓偶爾會跟她說這些事,對於權勢滔天的穆先生而言,那些八方奇事,都是當笑話講出來的,說給她聽,無非是討太太一樂,講些三藩見不到的趣聞,講他辦公的事——東南亞那一塊地,穆家遲早要插足,肥沃的金土壤,不能太便宜白粉佬,東南亞華人自己的地盤,必須由華人自己做主,而穆家,永遠都是華人背後隱形的保護神。這種力量,不管是在三藩,還是太平洋沿岸,它都應比肩自由女神。而穆楓的使命是,將這種權勢發揮到極致,他在加州坐鎮指揮,小指動一動,各大洲華人世界都能共振。
慕顏聽的咋舌,聳聳肩,那眼神就好像在說,你們的世界果然我一點都不懂。褚蓮笑著拍拍她:給你時間考慮,真和白斯年對上眼了,我們的世界,你也跑不了。她說完,才意識到不應該和不繫出世家的女孩子講的太深入,畢竟自小成長的環境不一樣,一般普通人家的小姑娘,誰也沒辦法接受他們的……職業。
想到這裡,便寬慰她:那你也放心,我嚇唬你呢,只要安安分分做白太太,別像我一樣,盡招家裡先生撩火,那日子,還是不錯的。白斯年要保護的女人,誰也動不了。
慕顏有些不好意思,低頭,眼神不自覺落在那隻鐲子上。
通透的漂亮,被體溫養的觸手溫潤。
哈羅伊輕輕咳了一聲:小姐們談好了沒有?我們馬上啟程去寮國——緬甸恐怕也繞不過,從緬甸偷渡去雲南……
偷渡?這兩個字對內陸長大的慕顏來講,實在相距甚遠。窮遊的時候,即使連住宿費都快付不起,也從來沒有打過偷渡的念頭。
為什麼?褚蓮不假思索問道。
哈羅伊很乾脆:省錢。
……
那我們為什麼要先去寮國——我還是覺得,把身上所有的美金都換成寮國幣,不是很明智。褚蓮沒忘初衷。
反正都要走了,先去寮國發筆橫財不好?哈羅伊笑了起來,一副陽光少年的味道,和他舉手投足間不經意流露的老成完全不相符:寮國幣匯率很不穩定,在柬埔寨境內變現換吉普很划算,到了寮國,再把吉普換給遊客,折成綠紙——利益是10%!
他果然聰敏,在多雨的東南亞,深諳生存法則,連匯率換算的油都揩的不慌不忙,這樣一來一回,的確能賺進不少。
褚蓮點頭:也好,我們手頭的錢……要是路上不坑蒙拐騙,根本到不了俄羅斯。她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但是,我們為什麼不能買機票,直飛莫斯科?
少年笑的從容不迫:你有護照?
……也是,這麼多年,她鮮少離開三藩,即便確有需要,出境入境都是穆楓在安排。穆楓倒是有好幾本護照……連同好幾個名字與身份。用穆先生的話來說就是,他們這行的人,在多重身份的造假方面,比恐怖分子還精細。
慕顏看褚蓮一眼,不好意思地搖搖頭:我的護照也丟了,和行李一起,都喂進了太平洋。
哈羅伊聳聳肩:不好意思啊女士們,我——從來沒有護照。
所以……只能偷渡。
褚蓮不免好奇:哈羅伊,你怎麼對匯率折算這麼清楚?連這種賺錢的偏法子,都摸的一清二楚……
東南亞很多揹包客都幹過這事,只要想賺錢,哪能沒辦法。少年笑的很憨實:所以,東南亞的白粉佬,都不規矩,就算被緝/毒/警敲斷手腳,也不值得同情。他眼底突然閃過一絲殺氣:金三角……早就應該肅清了。
那口氣,倒像遠居三藩的穆先生。
褚蓮笑了起來,忽然覺得眼前蒙了一層霧氣。
初春,仍是有點寒意。
褚蓮從來沒有想過,她的行程,竟會被擋在緬甸。
一進入緬甸境內,對反政府軍的警惕立馬拔高,金三角的地界,她凡事不敢張揚,一再告誡自己,要小心再小心,畢竟三藩穆家在這邊招惹了太多恩怨。她如果高調,一定會給穆楓帶來麻煩。
她的嗅覺還是足夠敏銳的,自幼成長在世家,見慣了大風大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