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輕車熟路的。讓她暗暗心驚。
又暗中瞥了眼左側的梅玉塵,只見她心無旁騖,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移動著筆桿,仿若沉浸於佛理經文之中。認真的樣子,讓人看了,都不好意思再東張西望了。
沈嫣然忙收斂心神,也專心致志地抄了起來……
大約兩炷香的功夫後,汪巒映的丫鬟,捧著瓜果和茶水魚貫而入,請在場的各位小姐稍事歇息。
眾人停下手中的筆,退到旁側的廊邊,坐下來放鬆,聊起閒話來。
“鍾妹妹,聽說在江南時,你曾拜在素安居士門下,學過一兩年,可有此事?”看到她獨自扶著欄杆,向遠處眺望,聶錦瑟走過來,跟妙如搭起話來。
“是二伯母看小妹在家中閒著無事,把我收籠過去指導一二,跟在她身邊草草學過一年。”不敢託大,妙如謙虛地答道。
聽到素安居士的名號,其他幾位少女,紛紛湊過來聆聽。
“聽說她在江南開了座女子書院,可有此事?”接過話頭,梅玉塵問道。
“是有這回事!就在咱們鍾府老宅的東北角。第四個年頭了……”
“鍾妹妹,給姐姐們說說,那女學到底是啥樣的?”
看她們感興趣,妙如也來了勁頭,把汩潤書院的模式,和開設的課程介紹了一遍。
“二伯母在江南,若知道大家對女子書院有如此興致,肯定會開心的。”妙如由衷地感嘆道。
看著她眾星捧月般被圍在中間,汪巒映眼波微閃,一種說不清的情緒漫延開來。
“說素安居士的相公,哦,就是你二伯父,當年那首《長相憶》,據傳就是作給謝氏的!”有人提起這段八卦。
“他們成親前有見過嗎?”沈嫣然有些不可思議。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傳言說,在某次花燈會上,鍾才子遇到了意中人,回來後寫下的。他們成親沒多久,就聽說夫妻倆感情極好。若素安居士不是他意中人,見到相公寫給其他女子的情詩,哪有人不生氣,還能馬上琴瑟和諧的?”
眾人紛紛點頭贊同,雖然此種說法有些牽強,但大家寧願相信那是真的。
“對了,聽你剛才說,那書院叫什麼‘汩潤’,你二伯的表字,可不就在裡頭……”
妙如心頭一驚,原來是這樣!
二伯母果真是為了她相公,才開的女子書院,取的這名!
難怪不願離開淮安,想是捨不得二伯父的趣園了。
咀嚼他們的浪漫故事,怔仲間,妙如不覺有些痴了。
在場還有個少女,也是滿臉的豔羨痴迷之色。
就這樣抄了一整天,傍晚回住處時,妙如的手都快抬不起來了。她泡完澡,倒頭就睡了。
第二日,上霞蔚閣時,沈嫣然正跟聶錦瑟在竊竊私語。
“你昨晚聽到沒?從湖那邊傳陣簫音,從未聽過的一首曲子,很是好聽,有些纏綿婉轉……”
妙如猛然一驚:湖邊?
據她所知,湖邊有幾間茅屋,是旭表哥作畫時用的,還有座亭子是他練簫時呆的。
難道是他?
汪姨父現在醒過來了,還有什麼想不開的,為何還在那兒練呢?還專挑在這種日子裡。
這撥少女中,難不成有他的意中人?
學司馬相如,來一段《鳳求凰》以表情達意?
她突然想起,汪家這次的邀請,有些蹊蹺。若是要請人抄經,在家中各自抄寫,送來不就成了?!為何要集中起來抄呢?難道是為了相未來孫媳婦。
嗯,極有可能!難怪臨走前,父親再三叮囑她,不要摻和到其他的事中。
第二天晚上,妙如練字特意練得較晚,等來了傳言中的簫聲。
二更快過時,果然,從湖邊那個方向,傳來了隱隱的曲音。
聽那旋律,好像是她彈過的《流光飛舞》!
妙如確定是旭表哥無疑了,這世上只有兩人,能奏出那支曲子。除了自己,就剩他了。
“姑娘,你聽,有簫音!要不,咱們尋過看看,姑娘你不正在學笛嗎?正好和上一曲。”煙羅慫恿道。
“在別人家裡做客,豈能隨便瞎跑!你忘了臨行前,老爺是怎麼吩咐的?”妙如正色道。
“睡覺!”說著,帶著滿腦子的疑問,她躺到了床上。
次日起來,在去霞蔚閣的路上,煙羅悄聲告訴她。
“姑娘,昨晚咱們沒去找那吹簫之人,有人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