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汪峭旭他們。
那位名為任昭的男子,長得中規中矩。身上有股坦蕩、真誠的氣質,這跟她爹爹鍾澄之前倒有幾分相似……
用現代的話來講,是個經濟適用男……白三娘應該能看得上眼吧!
妙如偷偷朝旁邊的人瞥了一眼。
雖然戴著幃帽,白綺還是羞澀地低下了頭。過了一會兒,見他們幾個在寒暄,沒注意到自己。她朝對方,又偷偷望過去……
那男子也正朝她們這邊望過來,正好和她的目光對接。一時傻愣在那裡,欣喜之情溢於臉上。
看來他確實相中白綺了,只等回去後,等看女方的態度了……
看著大夥都傻愣愣地站在那裡,妙如正準備開口,誰知有人先行了一步。
只聽得汪峭旭的聲音響起:“表妹,你還沒見識過京城的燈會吧!哥哥帶你去那邊逛逛……”
妙如想了想:也對!若他們倆能單獨聊上幾句,互贈個信物什麼的,這事就算定了下來。若是有了某種默契,雙方到時……還是不要杵在這兒當……得趕緊離開一陣子……
跟上他的腳步,妙如帶著煙羅,朝東邊行去……
“哎,妙兒,你們上哪兒去了……”發現身旁的人都不見了,白綺慌張起來。
“放心吧!有她表哥汪賢弟領著,不丟了的!況且她丫鬟還跟著呢……”任昭隨即就安慰上了眼前的佳人。
妙如那邊,以怕她走丟為藉口,旭表哥自然而然地牽起了她的小手。在各家鋪子前,輾轉流連,陪著她猜燈謎……
沒過多久,她手裡就提了盞精緻的宮燈。上面畫著一個仕女,旁側寫著行古詞:“衣帶漸寬終不悔”——打一藥材名。
妙如暗自得意:此燈謎還真的只有她,才能猜得出。這得多虧了從小就背熟的草藥名稱!
難怪此般精巧絕倫,還一直掛在那兒,都沒被人拿走……
她哪裡料得到,之所以沒人拿走,非是人家猜不出,而是……那盞宮燈,註定會被送到妙如手裡……許多年後,她才知道背後的真相……
卻沒料到“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終是一語成讖!此乃後話。
路上,那盞燈一直被旭表哥拿在手中,生怕被路人擠壞了。比這燈的主人妙如,還要緊張數倍。
在護城河邊,汪峭旭找了處僻靜地方,領著妙如歇了下來。丫鬟煙羅卻被派到東街那頭,去買夜宵了。
“不知他倆成不成得了,我真希望能成……”
“為何,你好像挺關心那白姑娘的親事的……”
“嗯……當然了……白姑姑的母親曾照顧過祖母,沒白家以前的璇璣繡坊幫襯祖母,替她攬些繡活的話,真不知爹爹……”妙如介紹起白家的來歷。
“這該是相互幫襯的事,你祖母繡得若是不好,人家不會收她的繡品……你們鍾家人對身邊朋友都蠻實在的。唉,為何二姨她就不能……”話沒有往後說下去,想是覺得背後議論長輩,有失君子之風吧!
妙如鬆了口氣,還真怕他說出來。讓兩人之間又尷尬起來……楊氏跟她父女倆之間的恩怨糾葛,豈是能向外人道的?誰有錯在先,孰是孰非的……又何必再拿出來,圖增煩惱呢?!
“映表姐最近怎樣了,她的繡功該是越來越精湛了吧……”沒話找話,妙如想換個開心的話題。
“算是拿得出手了!過年時,她還送了個自己繡的荷包給我……”
提到巒映,汪峭旭臉上露出一絲寵溺的笑意。
就像見到他的第一天那樣,提起妹妹,馬上換了副表情。面上滿是柔和的光暈,隱隱夾雜著自豪和滿足的意味,讓旁邊的妙如看了,心中羨慕不已……
親人間的感情,一直都是她求而不得的!
兩世為人,讓她有那種溫暖感覺的人,屈指可數。她之所以不抗拒和眼前此人呆在一起,也是被他的這點所吸引。有時甚至忘卻了與他母親那邊親戚之間的恩怨。
那種溫暖的感覺,最初在祖母和父親身上發現……
而他身上的,是一種既儒雅,又舒適的氣質,真誠中帶著體貼,澄澈中有一些溫柔……
跟最初給人那種孤傲又疏離的感覺,大相徑庭。可能熟起來後,把她當親人了,那種溫暖的體貼,會不時冒了出來,讓人無法抗拒……
突然想起了什麼,妙如問道:“你生辰是幾時?”
他先是一愣,然後羞紅臉低下頭,輕聲答道:“六月初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