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姐妹,害死何氏,楊氏爭的無非是個名分。最終她什麼都失去了,還要在世間接受漫長的懲罰。
一飲一啄,莫非前定?!
若嬋如是個男兒身,顧忌以後孝悌名聲,不會做出那番告發嫡母的行為。如果不是楊氏眾叛親離,她也不會落到如今這一步。
在淮安只呆了半個月,陪著家人度過中秋後,妙如a和丈夫,拖兒帶女,趕往蘇州羅氏的祖籍之地。
過了無錫、常州稍做了歇息,又往南進發。行了不到一日,艄公吩咐在一個河叉口換了小船。河道陡然變窄,兩岸的水田一望無垠。兩位小傢伙很是好奇,在乳母的懷裡不安份·非要下到甲板上,想追趕偶爾停歇在船舷上的水鳥。
妙如#頭一回來到此地,望著眼前的煙波山水。心裡暗讚一聲:果然是江南好風光!
到快近黃昏時,船上的人終於可以望見碼頭了。還沒在埠口停靠穩當·岸邊的儀仗已然擺了出來。
當地官員親自到碼頭來迎接他們一行人。
在淮安停留時,賀太醫也沒有閒著,跟當地的名醫交流起治療喘症的方法。甚至跟著妙如a一家人,上山拜會了靈慈寺裡的慧明大師,請教一些民間流傳的偏方。
賀太醫住進了行館,妙如這邊也收拾等當,跟羅擎雲帶著一家子回到了姑蘇祖宅。
馬車停靠穩當時,妙如在僕婦丫鬟的攙扶下出了車廂。剛一出來,她只覺眼前豁然開朗,一彎青石拱橋的後面,是白牆黑瓦屋簷飛翹的老宅。四周的建築群的規模還不小,是個群聚而的村落。
剛下馬車,早已候在祖宅門口的老婦,看見一對小姐弟,忙上前迎了過來:“哎呀,這打哪兒來的孩子?真真是觀音菩薩座金童玉女。”
見到彤兒和毅兒時,老人家皺著一張的臉,彷彿是菊花盛開。旁邊有人忙作了介紹:“這三叔婆!”
妙如上前跟對方相互見禮,等將婦孺迎進去後,門口那群太太奶奶們,才各自跟了進來。
被接到羅府後院的正廳裡,一群族中妯娌圍攏過來。妙如帶著兩孩子,被眾星捧月般,坐在了貴賓席上。
“自國公夫人過世,兩房女眷就少了來往。若不是世子爺隔三差五回鄉掃墓,怕是更加生疏了。”三叔婆跟妙么a唸叨起來,恨不得讓她保證,以後多來江南,兩房人多作走動。
妙如忙解釋道:“以後不會了,彤兒跟毅兒的外公也在南方。我們會經常來看望你們的。”
老人家慶慰地笑了笑:“那就好,那就好,雲哥兒那孩子,小時候沒少吃過苦,娶上了媳婦就好了。”
又道:“郡主的賢名,在南邊咱們早有耳聞。當時都替他高興呢!老身上墳時特意到國公夫人墳頭前,告訴了她這一好訊息。沒想到過了兩年,又得了一則更大的喜訊……”
她轉過臉去,朝旁邊的媳婦笑道:“當年瞿嫂子盼雲哥兒出世,可是等了許多年,沒想到,此回搭了郡主的光,一回生了兩個。”
眾人紛紛應和,說這是天大的福氣。接著,一群三姑六婆開始聊起育兒經。
末了,妙如替夫家向她們道謝:“這些年多虧損你們幫著照看墳塋。蘭蕙代表公公和夫君就此謝過。”
三叔婆是個爽朗的性子,忙推辭道:“一筆寫不出兩個羅字,郡主何必這樣氣?!”
一位中年婦人應和道:“可不是,這是舉手之勞,雲哥兒這些年來,沒少關照咱們。”
旁側的嬸嬸嫂子們紛紛點頭應是。
“聽說郡主當年,以一幅宴樂圖名震京師,被太皇太后認作義女的……”三叔婆接著問道
妙如自然,少不得將當時的情況又講述了一番。羅家妯娌們早有耳聞,只是一直沒見過,還有人又問起她當年,在雲隱山和京城女學裡教畫的事來。
當年,妙-如還在雲隱山的汩潤院時,她的畫技已聞名江南。羅府祖宅這邊的族人離得遠,沒有上趕著去討要一幅罷了。
“將來若有機會,蘭蕙定要再開間畫館,將此技藝傳授出來發揚光大。”妙如a承諾道。
此話一出,在場的年輕媳婦們無不喜出望外。紛紛躍躍欲試,打招呼說,想要將女兒送過去。
回蘇州的第二日,羅擎雲帶著妻兒,就往到謝府上門問安。
今年六月,丁憂期一過,謝閣老就該起復的。想到陛下對羅家的忌憚,還有兒子的前程,謝安良堅持不出。在家鄉繼續停留,儼然一派名士大儒的做派,只差沒學鍾探花,開館授徒。大有隱於鄉野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