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替妹妹不值,聽說……楊氏生的那兩子女,都能記在元配名下當嫡出。你生的那兩哥兒,怎麼還記作庶出?
“不會吧?聽說儼哥兒當初激烈反對過此事。”初一聽到這訊息,宋氏很是震驚。
“告訴你,這事千真萬確管祠堂的,是咱們四房的小叔十爺。聽說,當初前任老族長,也反對過這事……”四房的七太太阮氏,避開眾人耳目,在宋氏跟前小聲說起這事。
“沒道理啊相公為何要這樣做?你不會誆我的吧?”宋氏還是不信,一臉狐疑地望著對方。
“千真萬確,新族長接手時,也曾提出過質疑。只可惜你家老爺,那時在京中沒回來。後來,新族長經人提醒,不再追查此事了。說是老族長生前,有過特別交待的……”阮氏一臉神秘地解釋道。
宋氏腦中轟地一響,心裡早已醋海生波。
原來,他還是忘不了那女人。拖累了他一輩子,害死髮妻虐待親女,都換不回他的理智……想到這裡,宋氏恨得咬牙切齒。
當晚回去的時候,她派人悄悄將明儼喚到眼前,將此事告訴了他。
經過幾年曆練,明儼早已非當年的吳下阿蒙。
雖然宋氏說得十分動聽,什麼為他們的生母感到不值。可一想起宋氏這些年,利用他們兄妹達成目標的那些糟心事,他還是心有餘悸。
“多謝姨娘坦言相告,我想那應當只是權宜之計。畢竟不能將人,逐出族裡不是?犯錯的,不是他們本人。”雖然心裡波濤洶湧,明儼還是強壓下憤怒,面無表情地輕輕帶過。
宋氏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回過味來,臉上有些訕訕的,解釋道:“可如果真是那樣,相公不怕大姐的魂魄,在地底下不得安寧嗎?”
“那還能怎麼辦?”聽見她又拿自己亡母說事,明儼臉上閃過一絲不耐,反將她一軍,“姨娘您可願意,將他倆記在您的名下?還我娘一個清靜?”
宋氏先是一怔,隨即臉上露出幾分驚喜,躊躇半晌才吞吞吐吐說出,早就想說的一句話:“可是可以,不過,向來只有抬高身份記名的,哪有將嫡出往下記的?”
她之所以來找明儼,無非是想借對方之手,逼鍾澄將其扶正。這樣,楊氏所出的兩位,要想保持嫡出身份,就得有個正房太太。
明儼此時也很納悶,不明白父親為何,不將乾脆宋氏扶正?省得她整天心有不甘。整天挑撥離間。直到許多年以後,當他成家立業,娶妻生子後,才體會到鍾澄這樣做的深意。
見沒能挑起明儼的怒氣,宋氏一想到,眼前這位年後馬上又要離開,說不定他回京後,就會娶上新媳婦。五房有名正言順的當家主婦了,她被扶正的希望就更渺茫。想到此處,宋氏彷彿被人架在火爐上烤。
直到正月初二,姑奶奶們回到孃家。鍾家兄弟姐妹間,經她輕輕一挑撥,終於來了一次爆發。
起因是在飯桌上,妤如從宋氏口裡得知:自從大哥回來後,她親弟都不能上桌了。聽到這話,她頓時火冒三丈。也不管是否還有外人在(兩家姑爺),在宴席衝著明儼就發了彪。
“聽說,大哥是陛下親點的榜眼,進駐翰林院任編修。成了天下讀書人的楷模。妹妹不才,小時候雖也被爹爹親自教導,無奈那時貪玩,學藝不精。趁著今日回孃家,在這裡,特意請教大哥一個成語——不知‘兄友弟恭’作何解釋。”
明儼愕然,他進鍾府生活以來,跟這二妹接觸的並不多。後來,她匆匆嫁了人,兩人更沒多少交集了。沒想到今天,她竟能如此言詞犀利地,當場讓他下不來臺。
到是對她刮目相看了。
明儼微微頷首,朝三弟一笑,囑咐道:“你去將這成語,解釋給你二姐聽。”
從小在大哥身後當跟屁蟲,明偲得令,老實地按他理解的意思,照實說了。
“聽說二弟自大哥歸家後,他就不能上桌吃飯了,不知大哥可知此事。”看妤如的架式,彷彿非得在飯桌上,徹底擼個明白似的。
“稍有耳聞,為此我還問過爹爹,可他說生病什麼的。想來,二弟有自己的心思。為兄正在納悶呢?為何自家兄長歸家,他也不出來拜見,連基本的禮數都忘了。”明儼微笑,反將了對方一軍,“二妹不妨好好教教他,這‘兄友弟恭’的意思。”
“你……”妤如倏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指著明儼,被他這番巧言令色,當場氣得說不出話來。
明儼微微一笑,轉身對妤如的夫婿彭明道:“二姑爺可真會教妻手指著兄長、朝廷命官,真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