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太后辭別時,對方什麼也沒說。只是囑咐跟在她身邊進宮的宮女,一路上好生伺候。還提醒她早些返回。
到鳳儀殿拜別時。皇后望向她的眼神裡,有些許複雜的情緒。似帶著幾分憐憫惋惜,又好像在躲閃她的目光。
妙如也沒作細究深想,匆匆告辭就出了宮。
行至福祥寺街口,道路有些阻塞,馬車被迫停在道旁。
街道的另一側也有兩輛馬車。在路口靜候前面道路的暢通。
為首的那輛車廂裡,坐著兩位衣飾華麗的貴婦,正敘著別來之情。
“這路口平日裡挺暢通的,今兒個怎麼堵了起來?”婦人一口的京片子。
“等一會兒唄!也不用著急。在船上咱們都呆了近兩月,還等不了這會兒?!”另一位帶著點南方人的口音婦人說道。
“這不是怕你急嘛!以前四妹你可是急性子!”先前那婦人又說道。
“在夫家主持中饋這些年磨下來,哪裡還能那樣兒?!若是母親還在,定是會大吃一驚。那年要不是身懷六甲……”
“莫要再傷心了,這些年你不也是年年去掃墓?!咱們離得遠。還多虧了南邊有你。”
“也是,當年考慮我的身子,母親特意把我嫁到南邊,因要離家萬里,我還生過她的氣。”
“可不是?!在揚州這些年。看到四妹養得!都沒見怎麼變化!不像嫂嫂我,在京城呆得,面板上紋路連敷粉都遮不住了。”
“哪裡會?!三嫂如今越發貴氣了,一點都不像當了外祖母的人!萱兒生產時還順利吧?!”
“挺順利的,因為是長房頭個嫡孫,特別受重視。鄭府裡請了兩三個穩婆候著。”婦人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滿意。
“說長房嫡孫,雲兒怎麼到如今都還沒說上媳婦,有二十多了吧?!”
“此事說來話長……”那婦人的聲音低沉下去,開始輕聲耳語起來。
在她們後面跟著的那輛馬車,也有兩人在交談。
姿容俏麗的大丫鬟桂月,正苦口婆心地勸說她家小姐,也就是車廂裡另一位,比她小上兩三歲的妙齡女子。
“小姐,不要隨便撩開車窗簾子。臨行前太太有交待,說京城的世家規矩多,可不能造次,被人扯笑了去。”
“怕什麼?!咱們躲在車廂裡,黑暗中人家是瞧不見臉的。再說不是沒到鎮國公府嗎?人家也不認識咱們。正好乘此機會,多看一看京城市井……”她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因為旁邊的老嬤嬤咳了一聲。
“小姐,羅府是皇后的孃家。這車子都是有標記的,人家可不管您是客人還是主人。”
“好了,奶孃,煙蘿知道了!”少女悶聲地答道。
回到府中。妙如馬上開始準備出行裝備。
沒想到訊息傳得還真快!到下午時,許太太就得到了信兒,特意趕到府上,來安慰妙如。
聽完對方的講述,艾氏跟著唏噓了一陣,感嘆道:“鍾家嫂子在天有靈,總算可以安心了。這沉冤得雪雖然來得遲了些,好歹算是及時,郡主您到底沒嫁錯人家。”
妙如哪裡聽不出,她語氣裡的誠摯和疼惜。謝過這位長輩。她又順口提起:“嬸嬸和怡兒妹妹可有家書或衣物,需要捎到南邊去的?!可以送過來,反正順道。”
“就不給郡主新增輜重了!他們才剛離開多會兒?!”艾氏搖了搖頭,接著,有些戀戀不捨地握住她的手,“此去,可要及早歸來!哦不,在南邊家裡,多住些日子也無妨……”
交待完,艾氏嘴角揚了起來。望著她若有所指地笑了笑。
妙如怔忡了片刻,隨即會過意來,臉上浮現幾分不自在的紅暈,垂下頭去,裝作沒聽懂她話中的意思。
見了她這副神情,艾氏以為是這丫頭害羞了,也不再追著打趣她了。心裡暗自打定主意,得找個機會請親家謝夫人。到宮裡探探口風。
鍾家這丫頭的婚事,恐怕最終還得透過太后娘娘。
鍾許兩家雖是世交,這讓親事多了幾分把握。只是,如今她的身份畢竟不同了。宮裡的那一關,是怎麼也要重視起來的。
第二天清早,天剛亮。郡主府的馬車就上路了。到達城南的五里亭時,有人早已候在那裡了。
讓妙如感到意外的是,竟有有人來送她了。
任家姑嫂一早就等在那裡。見郡主府的馬車來了,白三娘和任曄從亭子裡相攜走了出來。
許久沒見過她們倆了,妙如正待打聲招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