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道:“還是叫妙姐姐吧!反正沒外人聽見。”
聽到她不以為忤,怡心高興起來,說道:“心兒一直都盼著你們能來,這下美夢成真了!”
把添妝的首飾遞上後,鍾謝氏跟著艾氏,就到外面閒話家常去了,留著兩小姐妹說說私房話。
把對方拉到錦榻上,許怡心極親熱地問道:“妙姐姐,在宮裡你都是怎麼過的?”
見她好奇問起此事,妙如掩著嘴角,笑著答道:“當三陪唄!陪說笑,陪說書,陪畫像!”
許怡心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嘆道:“我們都還以為你入宮為婢去了。要等二十歲才放出來。想不到姐姐過得還十分精彩!”
妙如收起笑容,一本正經地告訴她:“我原來也以為,要過幾年才被放出來的。沒想到陛下安排二伯母來京裡開辦女學,我也要跟著出來教繪畫了。幸好有這點末技,不然,真要陷入宮闈,以後得當白頭宮女了。”
“什麼白頭宮女!聽孃親講,姐姐之前也是品級的,別像小時候一樣,哄騙妹妹了。不然,怎會得了陛下的青眼,封為郡主的?!”
見她不好逗弄了,妙如嘴角噙起笑容:“不說這些了,反正現在是半自由了,以後可以跟姐妹常聚聚了。”
許怡心也高興起來:“這下好了,以後不用進宮,就可以看到妙姐姐了。”
“對了,你都這麼忙了,還想著幫我繡枕套!給夫家的見面禮,都繡完了?”妙如關切地問道。
“早繡完了!從江南上京後,孃親就把心兒關在家裡,整天練女紅。我現在繡得可快了!這點東西都是小意思。你搬新家嘛!總得送上親手做的禮物,才夠誠意。”許怡心不以為然地答道。
“變化真大,我記得三年前,你還是個坐不住小丫頭!”妙如不由得感嘆起來。
“妙姐姐,你也大不了我多少,怎麼說起話,像長輩一樣,老氣橫秋的?!”
失態被她發現了,妙如忙斂起笑容,岔開話題:“上回到謝家上門作畫時,見過謝家老太君,是個很慈愛的老人,雖然較重規矩。對媳婦孫女孫兒卻是極好的。你婆婆也是個隨和的長輩。她們家裡人關係融洽,嫁過去,你一定會幸福的!”
聽到後面祝福的話語,許怡心下感動,狀似無意地說了一句:“妙姐姐,你要找什麼樣的人家?其實,我家裡的氛圍也挺好的,我哥哥你也從小認識。”
說完,她低下頭撥弄起喜帕邊上的流蘇來。
妙如心中一怔,不知她話中這是何意?
見她許久沒有吱聲,許怡心只得抬起頭,朝她望了過來。
“其實挺希望你能當我嫂子的!”她突然又蹦出這樣一句。
妙如有些笑哭不得,不知拿她怎麼辦才好。
她是想到自己即將嫁人,希望姐妹們,也能有個好歸宿吧?!找到自己幸福吧?!
妙如有些觸動,回答道:“這要看緣分的,我如今不能考慮這問題,想來你也曾聽過我的傳言了,許嬸嬸上次還是媒人呢!”
“若是我父母的意思呢?”許怡心並不放棄,又丟擲讓人驚訝的一句話。
想起和藹可親的許叔叔,還有面慈心善的許嬸嬸,妙如若有所動。許家倒是個不錯的棲身之所。
不過,她隨即就否決了這想法。
艾氏是上次訂親的媒人。還有許慎行,眼前浮現那個靦腆的少年時,她有些於心不忍。
人家一個身世清白的世家公子哥,憑什麼後半輩子,要被人指指點點,活在旭表哥的陰影裡?!
神色一凜,妙如定下了決心。
“妹妹忘記了,我是有誓言在前的。恐怕這事得靠天意!”
“姐姐是真的在佛祖前許過願?”許怡心一臉的不置信。
“真的許過,況且這事連太后、太子妃都知道,豈能當作兒戲的?”她面上露出肅然的神情,讓許怡心臉上神色,也跟著慎重起來。
“妙姐姐,你怎麼這般傻呢!楊家人害你還不夠嗎?為何用這種決絕的方式,斷自己的後路?!”她頓了頓,又說道,“不過,或許到時伯母顯靈,讓人捉到了那兇手呢!”
聽到她安慰的話語,妙如心中一暖。旋即,她想起羅擎雲,神色有些訕然,答道:“但願如此,看老天的安排吧!”
從許家回府的馬車上,她的思緒,還沉浸在剛才許怡心的話語中。
許家人若是真有這個意思,會不會跟父親去信挑明呢?!她那番誓言,會不會已經傳到爹爹耳朵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