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當年救你們祖孫倆的事,沒那麼簡單!是先起意改為父的籍貫,還是先有目的去救人,這還不得而知。若當時無另外目的,為何謊稱你哥哥已經夭折了?”
妙如聽了這些,頓覺毛骨悚然。
這具身體原主的生辰是二月底,也就是說,她們在揚州寶應,被人救起也是在那時。
春闈卻在二月中,張榜也就二月底三月初的事。京城離江南揚州,就是快馬加鞭報信,也得十天半個月。那麼這邊改籍貫,跟那邊救人幾乎是同時,這也未免太巧了。
“不過,爹爹,若他們是另有目的,一個剛出生的嬰兒手無寸鐵,他們何不順勢而為除掉了。怎麼可能讓他活下來,這也說不通啊!”在這點上,妙如有些不解,道出了自己剛發現的疑點。
“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被人改籍貫的事,為父還沒跟你舅舅提起過。先莫要聲張出去了。”鍾澄囑咐道。
第一百六十七章套話
本章節
鍾府的僕人星魁,再次來到龔家祖孫所居的破敗宅子時,已是第二日的清晨。
他是來請龔杉,前往鹿鳴學館的。他家老爺鐘澄,想照著對方的樣子,讓人替龔杉畫幅像。
少年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疑惑和莫名的悸動。
那日在宴席上,被好友傅志繹一語道破,他跟身旁的夫子長得相像。這兩天來,鍾探花一直派人跟他和祖母打探以前的生活。今天更是再次請他上門。
難道自己真不是爹孃所生?
當時他雖年幼,畢竟是經歷人生大變。從錦衣玉食的少爺,淪落為不名一文的流浪兒。這些年下來,他多多少少也知道人心的險惡。當年在他被二房趕出梁家大門,從族譜上除名,甚至被迫改姓時,一直巴結他們大房的族人們,他們瞬間突變的嘴臉,讓他畢生難忘。
當時想的是,無非是狠心的族人,為了侵佔財產設局害的他。從未曾想過,自己真是抱來的。
小時候,雖有人說他長得跟爹孃一點兒也不像。可打小,爹孃就沒少寵愛他半分。加之小小年紀,被人冠上神童的名號,爹爹更是引以為豪。曾多次當眾誇獎,說他兒子今後要為梁家光宗耀祖。
沒想到夢醒得如此之快,尚在沖齡就遭遇了失去雙親的變故。被人掃地出門,趕出了家鄉。若不是姨姥姥好心收留,他沒準現在還是一名乞丐,或者早已賣身為奴。從那以後起,他就隨了姨姥姥的姓氏,兩人以祖孫相稱,相依為命至今。
直到三年前,祖母的舊疾發作。為了治好她,家中值點錢的東西。全都搬出去或賣或當。此後,祖孫倆守著家徒四壁的宅子,艱難度日。
直到有一天,聽街坊們談起,淮安府城所在地山陽縣,那裡有座雲隱山,山上一位慈悲為懷的大師,專門為窮人免費醫治,醫術還不錯。衝著這點,祖孫倆才賣了邳州的老宅子。搬到這裡居住。
沒想到前天,跑去鍾家開的學館門前看熱鬧,引來這段牽扯。
見孫兒還在那兒猶豫,龔阿婆嘆了一口氣,勸道:“杉兒,你跟著那位大哥去吧!昨日那位姓鐘的先生,來家裡看望過奶奶。問起過你的父母,我把情況都說給了他聽。老婆子雖有些老眼昏花,但隱約間,能感受到那兩人不是壞人。而且聽說那鍾先生。家中已有了兩兒三女。若你跟他們沒淵緣,何必多此一舉,非要找你去呢?!去吧!求個安心也好!奶奶要是哪天走了,心裡也少份牽掛。”
龔杉走了過來,緊緊握著祖母的手,埋怨道:“奶奶說的什麼話!慧明大師都說了,您的病將養一年半載,就會好起來的。杉兒還要侍奉奶奶到十歲呢!”
祖孫倆又聊了一會兒。最後龔杉還是跟著星魁來到了鍾家。
當他走進那間敞亮的廳堂時,屋中早已有人守候在那裡。
抬眼望去,發現那人是跟他差不多大的小姐。龔杉也不敢多看,跟對方互相見過禮。
再次抬頭時,才反應過來,那女子不是別人。竟然是之前碰到過兩次的少女。
她轉身回到案桌後面,正調著瓷碟裡的顏料。見他望了過來,臉上浮現出粲然的笑容。
旁邊侍立的丫鬟,朝他囑咐道:“這位公子,請坐在對面的椅子上,我家小姐馬上要開始作畫了。”
龔杉有些吃驚,原以為,給他作畫的。起碼是個年過而立的夫子。沒想是位尚未及笄的女孩,不由有些擔心,不知鍾家老爺是何用意。
好似看出他眼裡的疑問,妙如向他福了一禮,解釋道:“多謝公子撥冗前來!家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