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之他別有深意的學館名稱,使之江淮諸地的學子,更加趨之若鶩。隱隱有跟府學、揚州格致書院搶生源的勢頭。
那還多虧大女兒給他的建議,取了個特別有意頭的名字——鹿鳴學館。
妙如想起前世,那些名師開的輔導班,取名皆為聳動的什麼“衝刺班”、“狀元班”、“高分班”之類的。先不說有沒那水平吧起碼有個好意頭,加之名師的個人號召能力,來入學的人多,在嚴格篩選下,生源的資質自然有了保證。
就像有些彩票站點只要一出五百萬,一千萬,就死勁地吹噓自己這裡是塊福地。還不是想吸引更多人來買。基數大了,後面曝出中大獎的機率就大了。
無他,良性迴圈使然耳
當聽說堂叔的學館名稱,是用小堂妹的建議,鍾明信不禁莞爾,打趣道:“九叔,這要是開到京城去,那不得叫‘瓊林學館’?”
妙如在一旁接話道:“叫‘簪花’館也行呀得充分激發學子們渴望一躍龍門的鬥志,不想當狀元的考生,不是好考生……”
鍾澄哂笑著搖了搖頭,無可奈何地指著女兒笑罵道:“就你這丫頭的鬼點子多若你生為男兒,莫不是也要掙個學士噹噹?”
妙如也不知害臊,應道:“若大楚朝允許女子入仕,當個學士也沒什麼啊?”
心裡卻嘀咕道:在前世,我早成拿到學士學位了,也不羨慕。
總之,開館那日賓客盈門。
學館開張來的自然都是文人雅士,正所謂,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鹿鳴學館是中級輔導教育機構,自然來就是有功名的人,起碼都是秀才以上。照說童試尚未過的,或需請蒙學的,決計不會邁入此門。不過,那日也有例外。
傅君則領著讓他頭疼的小兒子,來到學館門前,指著門框上的牌匾,向傅志繹問道:“繹兒,可知鹿鳴是何意?”
傅志繹撇了撇嘴巴,想到拿如此簡單的問題考他,有些不以為然:“當然知道,夫子講過,中了舉人要參加鹿鳴宴,成了進士就是金殿傳臚,瓊林簪花。”
“老夫還以為你小子不知道”傅家老爺捋了捋頜下的鬍鬚,“前頭兩個哥哥十三歲時,早成了秀才,就你還是一白丁。還不如龔家那小子厲害,一口氣就過了縣試、府試,就等著過院試。為父請他來讀書,也好過向夫子的精力,全浪費在不知長進的身上。可羞煞了身在福中不知福那些個……若到時他成了廩生,你想跟人家當同窗,怕是都不能了……”
傅君則看著他越來越黑沉的小臉蛋,心中頗為得意,總算找了兒子命門了。雖然進步有限,這半年來小兒子的改變,他還是看在眼裡,此時出了一口氣,心裡暢快了許多。以前可只有這小子,氣他這個老子的份。
傅小弟臉露怏怏之色,眼睛四周一掃,瞥見了外圍人群中的龔杉。他掙脫父親牽制,跑去找同伴。
這邊,傅君則已經跟出門迎接的主人寒暄上了。
鍾澄雙掌抱拳,言笑晏晏把人就要迎進去:“傅大人,真是稀客稀客有您來捧場,讓寒館蓬蓽生輝。”
“聽聞鍾探花開了館,怎麼著也要帶犬子過來見識見識。讓他受點薰陶也好明瞭差距在哪,就知道發奮了……”傅君則回禮道,一扭頭髮現兒子不見了。朝四周找了一圈,發現那小傢伙早跑到外邊去了,還把龔杉也拉了過來。
沒一會兒,兩小傢伙就來到了傅老爺身旁。
龔杉忙朝傅君則施禮磕頭:“給恩人老爺請安”
後者擺了擺手:“算不得什麼恩情,小侄幫伯伯監督繹兒讀書,伯伯感激你都來不及這點小忙不算什麼來,起來拜見鹿鳴學館的鐘探花。”
說著拉了小兒子和龔杉,朝鐘澄行禮。
今日,龔杉來此地,原本就是想見識一下,夫子口中稱道的探花老爺。說他特意從京中翰林院辭官回鄉開館,不惑於高官權祿,很有讀書人的氣節。
來到此地後,他一直在附近徘徊張望。希望見到傳聞中那人的廬山真面目。沒想到,最後還是被資助他上學的傅家父子發現了,忙跟著同伴前來請安。
“小侄傅志繹給鍾叔叔問安”
“晚生龔杉給鍾前輩請安”
鍾澄伸出手來虛扶,讓兩位不必客氣。
少年聞言均抬起頭來,望向傳聞中的那個人物,眸子裡盡是好奇仰慕之色。
見到此種情形,鍾澄微微一笑,也不以為意。只是目光掃過,左邊那個眉目清朗的陌生少年時,臉上微微一怔,隨後就斂下了異色,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