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落陽說:“她不是河莉秀。”
“她不是河莉秀?”我飛起一角眉毛,很驚訝地問。
圖中的女子,有著迷人的笑臉,水汪汪的大眼睛,尖尖的下巴,火辣的身材,性感,嫵媚,妖嬈,怎麼會不是河莉秀?
人生像猜迷(4)
曲落陽說:“她不是河莉秀,是我女友——準確來說,是前女友。也就是你昨晚看到的那個女子。她今天早上,已飛去巴黎了,再也不會回來。她的未婚夫,在巴黎等著她過去結婚。”
“哦。”我說。
忍不住好奇:“她為什麼離開你?”
曲落陽見不得十分難過,他很是幽默地回答:“她喜歡法國男人浪漫,不喜歡中國男人古板。”
“你古板?”我問題多多。
“不知道。”曲落陽答得很哲學:“你認為古板就古板,你認為不古板就不古板。”
“切!”我說。
這是不是峰迴路轉,柳暗花明又一村?是不是,我還有機會?
不得而知了。
反正,人生像猜迷,不到最後時刻,誰也看不到最終結局。
外面的雨下個不停,又是閃電,又是打雷,從視窗望出去,看到陰雲密佈,一會兒是風追著雨,一會兒是雨趕著風,再一會兒是風和雨聯合起來,齊齊地趕著烏雲,整個天地,都在雨水的世界中。
因為出不了門,曲落陽便彈鋼琴給我聽。
鋼琴放到書房裡。書房真的是書房,書架上擺滿了書,書房的左側放著一架鋼琴,曲落陽坐在跟前,那雙骨骼修長清雅微微泛著淡白的漂亮雙手,在鋼琴健盤上飛速地跳動著,行雲如水,那天簌般的音樂,神奇般地從自他的手指間,緩緩流淌起來。
調子很憂傷。
如泣如訴。
彷彿一個人,迷失在神秘的叢林裡,走在黑暗中,看不到天,望不到地,無法找不到出口,他獨自沉溺在黑夜裡,那麼孤獨,那麼憂傷,那麼彷徨無助。
我喃喃地說:“太傷感了!真的是太傷感了。”
一曲完畢後,曲落陽問我:“左拉拉,你會彈鋼琴麼?”
我搖頭:“不會。”
又忙著補充:“不過我會聽。”
說完後,覺得這話很無厘頭,大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這“聽”字,模稜兩可,除了可以解釋懂得欣賞外,還可以解釋為:只要不是聾子,誰都會聽。
人生像猜迷(5)
為了表示,我不是不懂裝修懂,是真的對音樂懂些皮毛,趕緊說:“我會拉二胡。”
“你會拉二胡?”曲落陽意外。
曲落陽當然意外了。
如今的年輕人,誰喜歡那玩兒?這玩兒,就像出土文物。
“嗯,我會拉二胡。”我說,同時很氣惱:“說起二胡,現在我還窩著一脖子的火。當初我學二胡,並不是喜歡,,而是給我爺爺拉牛上樹,硬逼著我學的。”
我爺爺,以前是我們鄉鎮戲曲劇團的二胡手,後來戲曲沒落了,沒人看了,戲曲劇團被迫解散,但並不妨礙爺爺對二胡的熱愛,閒著沒事,喜歡坐了在家門口,把二胡拉過來,又拉過去,“咿咿呀呀”的,整個人陶醉在其中。
小時候我很皮,像假小子,爬樹偷果,下河摸蝦,和男生打架,像了小黑社會的小小大姐大,演繹了“誰說女子不如男”,不但把對方打得頭破血流,還趴在地上哭爹喊孃的。結果惹來了他們的爹孃,氣勢洶洶的殺上我家門口,向我父母投訴。
我父母頭痛不已。
我父母工作作忙,沒時間管教我,於是我爺爺路見不平,挺身而出,拍著胸口豪氣萬丈地說:“讓我來管教這個野丫頭,不把她管教成淑女,我就不姓左。”
大概是男人的,都夢想著把天下所有的女人,改造成為淑女,無論這個女人,是他老婆,或他女兒,或他孫女。
小小的我,整天被爺爺關在家裡,拿了一根鞭子,很不人道地逼著我學蝌蚪那樣的五線譜,還逼我學拉二胡。我脾氣犟,不學!爺爺比我還要犟,不學不給我飯吃,不給我睡覺,被罰在客廳裡面壁,很法西斯。我又餓又困,頭暈眼花,雙腳發軟,不得已,只好邊哭邊乖乖就範。
後來,我倒是學會了拉二胡,還拉得似模似樣,很有範兒,大有青出於藍勝於藍之勢。因為我聰明啊,領悟力高,只要用心學的東西,沒有什麼是學不會的。
人生像猜迷(6)
不過,我始終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