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您放心,我定把這些都處置的乾乾淨淨,一點不叫夫人眼饞!”
明蘭嚥著口水目送小桃歡快的蹦跳出去,轉眼看見扒著錦簟牆緩慢學走路的團哥兒,白胖粉紅的小腳丫踩在滑滑的湖綠被褥上,她又氣不打一處來。
幾日不見兒子,怎會不想念,誰知這臭小子小別後看見親媽,既沒早熟兒童泫然欲泣的悲傷樣,母子抱頭痛哭,也沒有全然不認識到怕生。
顧小公子他活的依舊滋潤健康,照舊滿身喜人的胖肉肉(包括腳丫和手指節),他笑呵呵的跟明蘭招招小胖手——正是明蘭以前教他跟客人打招呼的樣子,然後背身趴在床上,沒事人般繼續玩他的巧木板。
足足半個下午,明蘭都努力和兒子培養感情,逗著他翻來翻去,逗他扶牆單腳獨立,團哥兒樂開了花,終於口齒不清的喊了聲“…羊…”
我還豬呢!明蘭洩氣,這才分別四五天,明明之前已經能清楚的喊爹孃了。崔媽媽坐在一旁,老鷹般的盯著這母子倆,以防團哥兒撲到明蘭身上
天色還未暗,顧廷燁就一陣風似的回來了,直到床前才急急剎住車,小心翼翼的坐到明蘭身旁,握著她的手,彷彿有滿腔的話要說,到最後只一句:“……想吃什麼?”
明蘭暗曬一聲,前幾日還抑鬱的活似皇帝罰了他三年俸祿,連拖她去湖邊散步都帶著文藝青年的愁緒,現在可好,歡喜的遮掩不住都要從眼睛裡冒出來了。
崔媽媽含著笑,抱上團哥兒先出去了。
明蘭抓起他的腕子,輕咬了口在他手背上,低聲道:“我想吃你的肉!”
顧廷燁朗聲大笑:“這又何難?我這就給夫人割去!”
明蘭連忙扯住他的袖子,又笑又急:“還不給我站住,就你那身皮糙肉厚的,就是燉上三天三夜,也沒人咬得動!”
顧廷燁笑著坐回來,埋頭在明蘭頸間,過了良久,才低低道:“……過去,都是我不好。”他抬起頭來,急切卻又語無倫次,“…我不是有意…,曼娘早該…不是對你不上心…實是…”繞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明蘭好笑的瞧他,素來張揚威勢的面容急出了滿頭大汗,她涼涼道:“你說呀,說呀,你倒是說呀……”顧廷燁沮喪的閉嘴,捱到她身旁躺下,明蘭輕撫著他汗溼的頭髮,“說不明白就別說了,居家過日子的,說那麼清幹嘛,又不是升堂斷官司。”
顧廷燁忽抬起身子,一字一句正色道:“將來再有誰敢危及你們母子,別說曼娘,就是天王老子,我一定叫她死無全屍!”最後幾個字透著森森寒意。
明蘭看著他的眼睛,良久,才攬過他的脖子,低聲道:“我信你。//
想那麼多做甚呢,重要的是現在,是將來。
他對自己很好,專心一意的好,愛孩子,愛家,全力讓他們母子安穩太平,這就足夠了。他們是多麼迥異的人,不過都盼著,歲月靜好,天長地久。
……
主母離開數日,府內眾人只知盛家老太太病危,是以夫人前去照料。
次日,邵氏帶著兩個女孩一道來賀明蘭再度有喜,秋姨娘壓著心中酸澀,也是滿嘴好話,誰知明蘭一改往常客氣溫和,淡淡的不大搭理她。
幾次話茬都被漠視,秋娘好大沒趣,只得訕訕的在旁靜立。
大人閒聊時,嫻姐兒好奇的望著明蘭的腹部,卻紅著臉不敢問——小孩兒到底是怎麼出來的;蓉姐兒含笑靜立,忽覺衣裙下襬有人拉動,低頭去看,只見團哥兒從床頭探出一隻胳膊扯她,大大的腦袋仰著瞅她,白胖胖的煞是可愛。
蓉姐兒心裡喜歡,剛想伸手去摸他頭,猛記起秋姨娘和媽made叮囑:千萬別靠近你爹的嫡子,否則,若有個什麼蹭到碰著,你就洗不清了。她半道縮回手來,可惜的看著團哥兒。
可是,他們長的多像呀——她不住眼的偷眼望著——都是濃眉大眼,豐頰高額,筆挺的鼻樑,翹翹的嘴角,比她同胞弟弟昌哥兒還相像呢。
走出嘉禧居,邵氏領著嫻姐兒回自己院去,秋娘則和蓉姐兒則一路回屋,路上,秋娘愁眉苦臉的:“夫人這是怎麼了?莫非我哪裡錯了,若有,直斥我便是,我也好賠罪道歉,何必這麼冷淡淡的……”
蓉姐兒停住腳步,見四周無人,便道:“姨娘真不知自己哪裡錯了?” 女孩的眼睛明亮犀利,秋娘不禁心虛,囁嚅道:“我…我…”不就是那陣子,給獨居在書房的侯爺送了幾回宵夜點心麼。
蓉姐兒年界十一,身形高挑修長,骨骼挺拔,站在秋娘身邊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