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尷尬的笑了笑,老實的
站到一旁。
明蘭溫和的微笑,叫她們倆都坐下,又問了幾句蓉姐兒的起居,便提
出要問蓉姐兒的功課,鞏秋二人同時呆了呆,互看一眼,蓉姐兒有些侷促
的挪了挪的小腳。
秋娘面有不安,但還是很快從裡屋取出一個小小的陣線籠子,拿出幾
塊布頭給明蘭瞧,聲音中難掩惶恐:“這……日子還不長,姐兒只學了這
些……”
明蘭拿過幾塊布頭細細看了,微微點頭,要知道蓉姐兒剛來澄園時,
女紅水平止步於剛能縫合幾道小裂口子,如今已能繡幾片歪歪斜斜的葉子
了,縫紉和刺繡其實是差別很大的兩個概念,雖說進步不大,但好歹算是
上手了。
“你不用這麼束手束腳的,我瞧著這不錯了,萬事起頭難;蓉姐兒不
是個愚鈍的,但凡你肯用心,總有進益。”明蘭微笑著安撫秋娘,又語重
心長道,“我瞧過你給老爺做的衣裳,的確是好手藝,蓉姐兒若能學得你
一半,於將來的前程也有助益。”
秋娘柔柔的應了聲,臉色看著好多了。
然後輪到鞏紅綃了。
蓉姐兒剛來時,明蘭曾仔細問過,知道她識字不過二三十許,其中三
分之一認識但不會寫,三分之一湊在一起能認出來,分開就不保險了,詩
只會背《靜夜思》的前兩句和《鵝》的頭一句(明蘭腹誹:頗有乃父之風),
從教育理論來說,這種情況下,文化教育的開展應該有很大的發揮餘地,
所以明蘭一臉期待的望著鞏老師。
鞏紅綃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她的丫頭金喜慢吞吞的把一疊‘薄薄’的
紙張遞上來,明蘭接過一看,頓時臉上不好看了——字還是那些熟面孔,
筆畫還是那麼爛,連錯別字都還錯在老地方。明蘭不死心,又細細點了一
遍字數,終於忍不住有氣了。
“都一個月了,才新識了十一二個字,嗯?”最後一個字,尾音高高
吊起,聲音發冷,“是你沒多教,還是姐兒沒能學進去呀?”
要三天才能認一個字?顧廷燁的基因沒這麼差吧?
鞏姨娘強笑著,想和稀泥過去:“姐兒是個聰明機靈的,但似是對書
袋子沒興致,是以……”蓉姐兒忽然抬起來來,滿臉倔強,似是不服,鞏
紅綃看見了,尷尬的頓了頓,“也是我的不是,沒心思教,這陣子府裡不
是忙嘛……”
她也很為難,她原本就跟蓉姐兒感情一般,又做不來秋娘那般軟語輕
勸的,整個蔻香苑又都是明蘭的耳目,只消動了蓉姐兒一指頭,明蘭就會
立刻知道。
打不得,哄不了,勸不進,她嫌麻煩,就偷了下懶,誰知明蘭會突然
來檢查。
明蘭淡淡道:“哦,忙什麼?”
鞏紅綃俏目閃爍,似是為難措辭,咬著嘴唇道:“雖說我是個無足輕
重的,但到底是顧家的事,如今各位太太奶奶急的急,慌的慌,鎮日的進
進出出,我這心呀,怎麼也放不下……”
她說不下去了,因為明蘭目光冷漠。
明蘭先不說話,只示意丹橘領著蓉姐兒先出去,她慢慢的放下茶碗,
清脆的底盞在磁碟裡敲出聲響,才道:“鞏姨娘果然耳聰目明,這件事兒
連我都插不上手,我竟不知道你這麼‘放心不下’了?”
“你操心的可真不少呀?!”明蘭冷冷的注視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