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火而去的飛蛾。
他一把拖起她,粗暴蠻橫的抓她到懷裡,用力箍住,拼命的箍住,直
勒得她快斷氣了,才慢慢放開,明蘭抬頭大口喘氣,被悶的滿臉通紅,險
些斷氣,木木的看著他。
顧廷燁覺得自己莫名其妙,他似乎很生氣,氣她不信任自己,但又不
得不承認她的顧慮也很對。末了,他只能撫著她秀美的眼瞼,輕輕嘆氣,
低低的沉著聲音:“不用菜刀,你想砍誰,我替你去砍。”反正他親媽早
沒了。
明蘭木木的,茫然不知所以——他在說什麼。
他頓了頓,補充道:“我砍的比較好。”
明蘭呆呆的笑了幾下,表示同意;顧廷燁忽然又是一陣大怒,狂暴的
掀翻了車廂裡的小几,一拳捶在車壁上,震得馬車搖晃,明蘭嚇作一團,
顧廷燁壓低恨聲道:“你個小沒良心的!成親還不到一個月,你就成
日想著該找什麼樣的退路!你個小混蛋!”
說著,一把提起明蘭的胳膊,麻利的擄起她的袖子,照著她雪白粉嫩
的肘子,啊嗚就是一大口,留下兩排整齊的牙印。
明蘭嚇的花容失色,扁著嘴,淚汪汪的看著顧廷燁忿忿的轉身下車!
第122回宴飲(上)
莫名其妙發了一通脾氣,顧廷燁飛馬繞了一趟百年老店德順齋,捎了
一隻胖胖的水晶冰糖醬肘子回府,碧綠的荷葉包裹著醬香四溢的滷肉肘子,
明蘭看得兩眼發直。
她忍不住四下瞅了瞅,見恰好無人,撲上去往那滷肉肘子上狠狠啃了
一口,然後擄起自己的袖子把胳膊比了比,明蘭抿著嘴角笑得很滿意;隨
後揮手叫小桃,讓把肘子端去廚房切了,一半照舊留給葛媽媽她們學習,
一半給晚飯加菜。
誰知此時顧廷燁恰好從外書房回來,瞧見小桃端著荷葉肘子在廊上跑,
他忍不住喝止了,過去掀開一看,頓時臉色綠得跟荷葉一般:只見那油光
水滑的紅燜肘子上,兩排小巧滾圓的牙印,很深,很兇惡。
涵義不言而喻。
顧廷燁仰頭望天,好氣又好笑。
當晚開飯,明蘭一直光顧那碟肘子,愈吃愈開心,還殷勤地招呼丈夫
也吃,顧廷燁不可置否地看看她,嘴角輕輕彎起;明蘭也沒注意,只埋頭
苦吃,這百年滷味果然名不虛傳,滋味極是道地,她居然把一碟子都吃完
了。
結果,當晚她就鬧起積食來了,胃漲得難受,眼淚汪汪地伏在床頭輕
輕哀泣;顧廷燁散著濃黑的頭髮,敞著雪綾長褂,隱露著健碩的胸膛,屏
退旁人後,他自己託著一盞消食導神麴茶,正哄著明蘭喝,可明蘭哪喝得
下?
顧廷燁見她頂得難受,急得幾乎要半夜去找太醫,被明蘭拖住了衣角,
嗚嗚道:“叫外頭人知道我吃撐了,我我我……我沒臉見人了!”
顧廷燁氣急敗壞地在屋裡走來走去,冷著臉罵道:“該!居然一氣吃
了半隻肘子!滿京城去打聽,哪家夫人小姐似你這樣的!”
明蘭摸著胖胖的肚皮,一邊抽泣一邊小小地打著嗝,活像只吃撐了的
小松鼠,捂著臉輕聲嗚嗚,又委屈又羞愧:“……誰叫你咬我來著。”
顧廷燁更怒,瞪著眼睛罵道:“你個欺軟怕硬的!不敢咬我,只敢咬
肘子!”
明蘭悶悶地低著小腦袋,暗自唾棄自己。
因明蘭平躺不舒服,顧廷燁這夜只好摟著她半靠在榻上,一邊給她揉
著肚子,一邊低聲咒罵,明蘭睡得不甚清醒,恍惚間,只看見案几上那隻
雕繪繁複的洞鼎石盤龍燻爐,云云繞繞地吐著青煙,耳畔是男人沉沉的心
跳聲。
迷濛中,她忽然覺得很安心,很可靠。
次日天未亮,顧廷燁便要起身早朝,正待翻床而下時,忽覺襟口一緊,
他低頭看去,只見一隻白玉般的小手緊緊扯著自己的衣襟,透明度指甲因
微微用力而帶上淡淡的粉紅色,像花苞裡的海棠花瓣,稚嫩柔軟。
大約難受了半夜,此時的明蘭睡得很沉,白裡透紅的秀美面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