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求顧廷燁做媒的愈發多了,到最後,連幾個甲長和管隊都扭扭捏捏的託謝昂來說項,求給尋門好親事。但某人依舊巍然不動,面上瞧不出喜怒。
身為入黨積極分子的姚依依,忍不住指責了他這種行為。
顧廷燁卻笑笑,道:“要開拔的大軍足有三萬上,把已有家室的,能自行婚娶的,還有那兒當地的女子都算上,大約還有五六千的空缺。便是把你身邊的桃子李子荔枝一股腦兒都算上,又有幾個?滿京城又能有幾戶人家這般?”這個法子根本不能解決問題。
“那怎辦?”明蘭也犯了難。
其實顧廷燁一開始把主意打到了淮中淮南,那兒不是剛戰亂過嗎?想來有許多流離無庇的婦孺,拉去北疆正好,利國利民。誰知姚閣老(那時還沒入閣)在當地施政大半年,以最快的速度穩定了局勢。放糧,分地,免租,減稅,流民紛紛歸鄉,重新建設家園。
古代鄉土觀念極重,但凡有口吃的,誰願意背井離鄉。
接下來,最大的目標就是京城了。偌大的皇宮,只要能裁減兩千左右宮女出來,就差不多了;剩下的光棍打著就打著吧。
但這種勸皇帝裁減宮人的事,顧廷燁一個外臣,又是武將(勸諫行仁政通常是文官的活兒,撈過界不好),怎好開口?
理想的法子,就是讓沈國舅示意皇后去說,能放些逾齡的低等宮女,還能博個美名。
誰知沈從興一直不開竅。算了,不過五六千光棍而已,真說起來也不是什麼天大的事,比這嚴重的國政軍務堆滿了顧廷燁的案頭,他也懶得去管了。 幾日前,明蘭幾分憂心的把頤寧宮裡的事跟顧廷燁說了,想著是否會招聖德太后嫉恨,誰知顧廷燁卻搖頭笑道:“太后不順眼的多了去了,從臨門轉風向的申老狐狸到張沈鄭三家,還輪不上區區你我。且這會兒,太后怕是忙的很……”
大約因醒的太早,明蘭吃早飯時一直昏昏沉沉,顧廷燁瞧她似小雞啄米般點著腦袋,便是給自己佈菜時也是迷糊著一雙眼睛,紅撲撲的小臉,睡眼惺忪的十分可愛。他微微挑眉,忽起頑心,從桌邊的一碟醬菜中夾出幾條薑絲和尖椒絲,放進她碗裡。
明蘭搭拉著腦袋,一扒拉筷子,就著粥下了嘴,嘶——好衝!她僵著那裡,歪著脖子,吞也不是,咽也不是,手指緊攥筷子,眼眶都冒淚花了。
“快吐了,吐了!”英氣勃勃的男人一臉正直,輕責道,“早與你說了,吃飯看著點兒,怎麼這般不當心,你又不會吃辣。”
“是…我自己夾的?”明蘭呆呆的,低頭看了看剛吐出來的東西。她那麼不清醒嗎?
“還辣不?來,喝口水漱漱。”男人關懷備至的遞茶盞,還走過去輕輕拍著她的背。
明蘭雙手捧著他的腕子,就著他的手喝水,抬頭甜甜笑著,很感動:“多謝了,你真好。”
顧廷燁露出雪白的牙齒,幽深的眸子發亮,低頭重重咬了她被辣激成殷紅的唇瓣,抬起頭,笑的氣蕩山河,似乎平白年輕了幾歲。
門邊服侍的夏荷和秦桑面面相覷,然後老實的低下頭。
那場唇槍舌戰之後,某位龍套狠狠的推動了劇情發展,沈國舅沒想到的事叫他妹子想到了,不過,靈感的大門一開,帝后也忽然意識到,機會來了。
第157回
送顧廷燁出門,明蘭有一搭沒一搭的聽幾個管事婆子回事:兩府之間的贅牆已拆完了,只待木料和磚瓦運到便可起築了…月錢發下去了,幾筆賬有些差…棉料布帛已買,採買上的請明蘭去抽看貨品,針線上的說,明日就可開工給府裡做冬衣了…外頭工地的伙房來報賬…還有例行來要對牌的,拉拉雜雜一大堆,明蘭耐著性子一一處置了。【】【】
轉眼一瞥,卻見丹橘正坐在窗邊對賬,這些年她算盤越打越利索,幾筆賬目須臾就對完。
廖勇媳婦人頭熟,已物色了些可堪婚配的好後生,現也有了眉目:有家境殷實的小富之家,有田產豐足的莊戶人家,也有府裡的管事給兒子來說親的,都是嫁過去就有人服侍;待過了年,外頭的掌櫃也會上京齊聚,到時候瞧瞧可有年輕有為的,或有上進兒子的。
明蘭想的頭疼,便欲問丹橘幾句個人意見,她卻羞的滿面通紅,扭頭就走,逮住了好生逼問,她當場就惱了,賭氣不肯理人。
“是夫人不對,哪有叫姑娘家的自己發話議論女婿和親事的。”崔媽媽笑道。
明蘭皺著嫩生生的臉頰:“說一下也無妨罷。不然我怎曉得她喜歡哪樣的,斯文的,爽氣的,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