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廷燁大笑著把她放下地,依舊攬在懷裡搖晃著,又親了親她的小嘴,
低頭抵著明蘭的額頭,濃重的氣息噴到女孩臉上;男人低聲道:“呆娃娃。”
語氣盡是親暱寵愛之意,明蘭面上一陣發燒。
梳洗過後,明蘭索性把顧廷燁的髮髻打散了:“就散著吧,自己屋裡
也沒人瞧見。”
顧廷燁一開始有些顧忌,但一整日束緊了頭皮很是不適,加之明蘭十
根手指插進他的頭髮中,纖巧靈活的手指按著頭皮揉摩了幾下,他頓時覺
得一陣舒坦,便也從善如流了。
飯桌擺在次間,寬闊的房間裡正中是一張雕花梨木四季富貴的圓桌,
南面敞著三扇大窗,只見外頭的天色六分明豔四分淺黯,天邊濃霞似火,
渲染的滿地金霞,窗外的海棠樹已然明豔似錦,半開的花苞綴滿枝頭,雖
說是海棠無香,卻也自有一番果木清爽之氣,順著習習晚風飄散入屋。顧
廷燁換過一身輕軟的雪綾中衣長袍,披著一頭濃密的長髮,款步走到桌旁
坐下,此情此景,只覺心寬氣勻,一日的繁憊盡消。
桌上菜色不多,不過五菜一湯,正中擺放著一道松露白芷多寶魚湯,
湯色呈乳白色,遍散翠綠蔥段,一道酸辣炸藕粉肉末丸子,一道香酥牛腩
配鐵板烘烤薄餅,一道荷香糯米排骨,一道醬香風臘小柴雞,最後配了一
道清炒的芝麻菠菜。
顧廷燁胃口大開,埋頭便吃,明蘭吃的幾筷便停嘴了,他卻一氣幹掉
了兩大碗米飯,大半碟薄餅裹牛腩,偏每道菜分量都不多,他頗覺得意猶
未盡。
明蘭見他吃的香,也覺得高興,指著魚湯自賣自誇起來:“這魚可是
我親手釣的!池塘裡的魚大約太平太久了,都呆呆的,一點魚餌就都上來
了……咱家後園子蠻大的,我預備種上幾種常開的花果樹木,你若有什麼
喜歡的趕緊說,我好打發人去買種子……”
顧廷燁靜靜的看著明蘭開朗的神采,心裡泛起漣漪——
小桃領著丫鬟撤下飯桌,丹橘奉上兩碗清茶,待人退下後,顧廷燁盯
著明蘭,忽然沉聲道:“你莫要忍著,若有不痛快的都告訴我。”
明蘭愕然,好好的怎麼忽然說起這個來了?
“但凡是這個府裡的,有誰惹你不痛快你都可懲治!”顧廷燁嘴角彎
曲出一個狠厲的弧度,目色陰沉,“不用怕這怕那的,有什麼都往我身上
推!我倒要看看哪個狗膽包天的敢和我對著幹!”
明蘭眨了眨眼睛:“我……沒什麼不痛快的呀?”這兩日她權威漸重,
府裡的人基本沒有敢囉嗦半句的,除了偶爾賴媽媽和刁媽媽搬出長輩的名
分。
“你昨日為甚不與我說五嬸的事?”顧廷燁面色發沉。
明蘭有些明白了,但還是道:“我說了呀,五嬸來串門了。”
“來串門?不見得罷,怕是來尋釁的。”顧廷燁眼神更見幽暗了,冷
哼道,“她寶貝兒子在外頭惹了一屁股的禍事,原先也就罷了,人家看在
寧遠侯府的名頭上也不敢如何;如今連牌匾都摘了,若不是我撐著,她還
能這般消停的過日子?哼!不知死活!”
明蘭又微笑又嘆氣,過去拉著他的手道:“你放心,我也不是好欺負
的,那日五嬸來說了我幾句,都叫我頂回去了。”明蘭見他氣猶未消,又
道,“你可別亂髮脾氣,你如今人在官場上,多少眼睛盯著,莫要給人以
口實才好。你放心,你家叔叔嬸嬸那點子招數我還不放在眼裡,至不過裝
傻罷了,這可是我的拿手絕活。”
顧廷燁忍不住暗笑,又盯著她看了良久,才道:“那就好。我娶你不
是讓你來受氣的。”
明蘭心裡頗覺感動,但這種感動只維持到就寢,顧廷燁容不得旁人欺
負她,但自己動起手來卻毫不客氣,一入了夜,明蘭便叫他壓在床上折騰,
只覺得腰都快斷了,哀求告饒了半天,顧廷燁很客氣的往她腰下塞了個錦
緞墊子,赤著眼睛,繼續粗喘著揉搓她。
過了不知多久,好容易散了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