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她正給小狗洗了澡後吹毛,那是前一段時間閔正翰給她的一隻白色鬆獅犬,小傢伙胖嘟嘟的特別可愛,又通人性,徐依可愛不釋手,一有空就抱著它逗著玩。
陳墨陽是最沒愛心的一個人,尤討厭這類阿貓阿狗的,但看她喜歡,他也就忍了。
那隻鬆獅犬因為他平常不待見,所以跟他也不親,今晚不知道怎麼回事,見他進門,竟然追在他腿邊跑,咬著他褲管不放,他本來心情就不爽,就著撒氣,一腳把那隻鬆獅犬給踢得幾米遠了。
狗狗發出可憐的唔鳴聲。
徐依可心疼死了,趕緊跑過去抱起來,小狗的腿上都流血了。
徐依可道:“你幹什麼!連我養的一隻狗你都不放過!張阿姨,幫我找藥箱!”
他本來已經往樓上去了,聽她這麼一說,他又轉身回來,提著那隻狗的脖子直直的朝大門走去,拉開門一把丟出去。
他住院的時候她幾乎是不聞不問,閔正翰送的一條狗,她倒是當成寶的供著,什麼玩意兒!
徐依可只看到小狗在他手中四肢蹦躂著,發出可憐的叫聲,等她反應過來衝過去的時候,已經被他扔出去了。
徐依可尖叫著要去開門:“狗狗……”
陳墨陽拽著她的胳膊把給拖回來甩在沙發上,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最近一直在見他,我沒空跟你算帳,你還不當回事了,跟我得瑟!”
徐依可現在只關心著她的狗,自己去不了就叫道:“張阿姨,狗狗在外面,你趕緊去幫我看看,它等下跑了……”
張阿姨戰戰兢兢的哎了聲,還沒出去,陳墨陽就吼道:“今天誰敢把那隻狗提回來,我就把誰的皮剝下來晾著。”
張阿姨被他那副樣子嚇住了,不敢動。
徐依可想著她那受傷的狗就開始哭,他道:“別以為有閔正翰給你撐著我就拿你沒辦法了,把我惹火了天皇老子給你當靠山都沒用,你以後再去見他試試,我多的是法子治你!”
其實他會這麼氣是有原因的,剛才回去的時候被陳太太給訓一頓是難免的。
可是陳太太最後說那番話讓他梗在心頭,跟一根針似的扎得他難受。陳太太說:“家人畢竟是家人,親情是斬不斷的。她總有一天是要回到父母的身邊,到時候就算她對你感情濃烈到可以原諒你犯下的混賬事,難道她的家人也可以接納你嗎?你有沒有想過到時候她會處在什麼樣的境地。她要是跟了正翰,我雖不敢說她將來百分百是圓滿,但至少比在你的身邊要來得幸福!”
他知道自己的母親所說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要拆散他跟徐依可,徐依可不是他母親心目中的媳婦人選。但是不可否認自己母親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對的。
他不得不承認,在他母親下手之前他自己就已經親手拆掉了他和徐依可的未來。從他切斷她所有的後路開始,他也就親手切斷了他和她的將來。
他已經隱隱約約的感覺到自己走在了絕境上了,以前從未想過要和她走得那麼長遠,在一切皆有可能的時候他沒有珍惜,直到今天,把彼此都推到了困境上,他竟然莫名的生出了這樣的渴望來。
這是怎麼的一種孽障,他怎麼會作繭自縛到這個地步。
他想起不久前陳正國罵他的那句話,說總有他哭的一天,他現在怎麼覺得自己離這一天已經不遠了!
徐依可捶著身旁的沙發,道:“陳墨陽!你怎麼不捏死我,你怎麼不把我也扔出去!”
他說:“你再鬧?自找沒趣!別逼著我動手!”
陳阿姨也過來解圍,道:“別哭了,別哭了,哭壞眼睛了明天怎麼出去!”
她推開張阿姨,從沙發上一口作氣,拉開門跑出去。
張阿姨在後面叫著,道:“陳先生,你看這……”
他揉著自己的額頭,往樓上走,道:“別管她,有本事別回來。”
這一氣頭還有點暈。
徐依可出去後樓道里已經沒有了狗的影子,她沿著樓層,到了小區的花園,一路上哭著找過去,小區的保安都對她側目,她也顧不得形象,急得到處找,聽說江樂很大一部分人喜歡吃狗肉,萬一她的狗狗被抓了,燉了,怎麼辦!
陳墨陽洗了澡,到書房處理會兒工作,出來,又忍不住到樓下,沒看見她的身影,他問阿姨:“她還沒回來?”
張阿姨道:“是啊,這麼晚了,一個女孩子在外面,要不要出去找找,我聽天氣預報說今晚有雨,陳先生,女孩子都是要面子的,哄一鬨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