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母女碰到,停了腳步,把寶寶抱了起來,親了一口。
七七,他林靜淵的七七微笑著側立一旁,伸手撩了撩鬢髮。他看不清楚她的臉,可那熟悉的秀美側影,突然變成了惡鬼、拿著匕首,一刀刺向了他的心。
趙四爺陪著她們出去,有傭人拉過一輛車來,上面全是趙四爺送給這母女的東西。
靜淵的眼中閃著異光,手攥緊了兒子的手。文斕膽戰心驚地看著父親,不敢說一句話,他本想叫住寶寶,可看到父親的神色,他卻不敢了。
趙四爺打了好幾只野兔野雞,讓夏管家拿個麻布口袋裝上,放在送靜淵父子上山的騾車上。野雞鮮豔的羽毛露了出來,看不到血跡,傭人將它塞進麻袋,用麻繩勒緊。
文斕看著那傭人動作,有些發呆。
靜淵對兒子道:“文斕,謝謝趙伯伯。”
“謝謝趙伯伯”文斕乖乖地說,聲音卻有些發顫。
“怎麼了,小少爺?被嚇到了?”趙四爺哈哈一笑。
“沒……沒有……”他側過了小腦袋,看見父親極其輕鬆地跟趙四爺說著話,渾沒有剛才的那股失魂落魄,害怕,文斕真有些害怕了。
趙家的人把他們送到了山上,林家的車已經在驛站等著了,行李放進了車裡,大包小包。
他對文斕說:“兒子,你一個人先回去,爹爹還要辦點事。”
文斕答應了他要聽話,此時心中害怕無比,卻只能點頭。
他向司機叮囑:“一路送少爺回清河,到鳳山發電報給鹽店街,讓戚大年親自帶人來接你們,直到接應上,你再開車回來接我。”
砰地一聲合上車門,往後退了兩步。汽車發動,他目送著兒子漸漸遠去,似乎只倏忽間,他已經忘掉了兒子眼中的不解、恐懼、不捨。
他眼中已經沒有了兒子,至少此刻,至少現在是這樣。
山裡的聲音在耳中突然變得大了,流泉聲、鳥語聲,明明是天籟,他卻只覺得吵鬧喧嚷。一片雲飄過來,天陡然暗了,大山被籠罩了一片陰影黑越越地劈面而來,似要監視他的行動。
靜淵站了一會兒,冷冷笑了笑,自嘲般,他就是這樣。他林靜淵要的東西,只會不擇手段去爭取,排除任何干擾,去爭、去搶,哪怕魚死網破。
如今他又要去爭奪了,奪回來,要麼毀掉,要麼就再也不會放手。
奪回來
旅社的夥計見他留下,十分詫異。
他淡然一笑,問:“那個劉麻子,每天早上都會來賣草藥嗎?”
夥計搔頭道:“也不一定。今天時間過了,得等明天了。”
他扔給那夥計幾枚明晃晃的銀元,對方手忙腳亂地接住。
靜淵道:“我去睡一會兒,不用叫我吃飯了,明天劉麻子來了你幫我留意著,讓他等我。”
徑自走進客房,把床上的鋪蓋枕頭往地上一踹,在床單上稍微撣了撣,合衣躺上。
他向來冷靜,越是到關鍵時刻越是冷靜,他不知道有多麼感激父母,生就他這麼一副冷酷的心腸,在已經臨近崩潰的時候,還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閉上眼睛,他要睡。他不要去想關於她的一切,她的眼淚、她的苦難、她的女兒還有趙四爺,羅飛,雷師長,那些覬覦著她的男人、糾纏著她的男人他不要想。
可他睡不著。
好,那就醒著,醒著,不要睡著他念咒似的在心裡喃喃道。
可是,這個咒語已經不管用了,他睡不著,還是睡不著
外面的所有聲音、無數的細節,全部被放大了,聽進了耳朵裡,卻毫不過心,只知道有兩個賣山貨的人吵了一架,下了場細雨,雨停了,鳥兒又開始叫了,廚房做晚飯,那雜貨店的老闆娘端著自己的碗去廚房弄吃的。
旅社的夥計以為靜淵遊山過於疲累,倒是很聽話,一直沒有來煩他。
第二天清晨劉麻子來了,那夥計忙去房間叫靜淵,卻見他直直坐在床邊,眼睛清炯炯的,看似已經醒了多時。
他倒是笑了:“來了?”
那夥計也笑:“對,就在外頭候著呢。”這個城裡的客人,雖然古怪,卻這般和氣
靜淵不慌不忙的要了熱水,洗了臉,颳了鬍子,這才神采奕奕地出去,和劉麻子簡單說了幾句話,也沒有怎麼挑選,把他背篼裡所有的天麻、何首烏等草藥全買了,又問:“你家還有什麼山貨沒有?”
劉麻子笑道:“還有些核桃”
“哦,核桃……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