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部分(3 / 4)

小說:墨鼓 作者:圈圈

“葛洪那老賊忒歹毒!”白子安嘴角微顫,目光從韋璧的臉龐,移到了他那左腿上。左腿結痂處略微有些癢,韋璧擱著衣袍,拿起扇子,用扇柄撓了撓道:“並非葛洪……廢了條腿,保住了命,我還賺了!只是白毛……”他目光陡然凌厲起來,寒意迸發:“邢家欠我一條命,一定要還!”

他說罷,見白子安深深凝視著自己,忽地咧嘴一笑;“別說我,說說你吧!白將軍出身貴胄,風華正茂,滇南之戰,天下聞名,昭昭功業可期。若不是擔著‘斷袖’的嫌疑,雍州城的大家閨秀、小家碧玉定是哭著喊著要嫁你!”

白子安聽這調笑之語,不僅不惱,反而覺得很高興。一個人若還能開玩笑,可見心情不壞。他最怕韋璧一蹶不振,現在看來,實屬杞人憂天。

“滇南之戰……”白子安剛要說話,就被韋璧打斷:“滇南之戰,宏遠揣著十分小心,既要取勝,又不能勝得太過輕易,真真難煞人也!”

白子安知他聰明,也不相瞞,點頭道:“出征前樓將軍反覆交代:只許小勝,不許完勝。小勝就算大功一件,完勝回營則按軍法處置!”這對他來說,尺度極難把握。

“這老爺子,折磨人倒有一套!”榻上有一盤沒下完的棋,韋璧隨意揀了一顆棋子,在手中把玩:“葛氏都死絕了?”

白子安搖頭:“我不瞞你,除葛洪逃脫外,尚留一子!”

韋璧一驚:“葛忠良已死,葛洪哪來的兒子?”

白子安道:“侍妾所生,尚在襁褓之中。破城那日,葛氏族中所有的婦人皆跪在我面前,求我留那孩子一條命!”

“所以你就心軟了……”韋璧緊緊盯著他。須臾,他扔子回匣,嘆氣道:“宏遠你,叫我說你什麼好!”

白子安迴避他的眼光:“都說罪不及婦孺,何況,那還是個尚未滿月的孩子!”

“且不說斬草除根,這誅賞大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來做主?”韋璧嘆其憨直,皺眉道:“此事,你同皇上說了沒有?”

“尚未有機會說起,樓將軍也覺得應該如此。”

聽他搬出樓望來,韋璧不由嗤笑道:“老爺子打仗在行,窺人腹心卻不行!但凡他有幾分計較,憑他同英宗皇帝浴血奮戰廿十餘載,手足一般的情誼,還會被迫離朝隱居?”

提到樓望,白子安想起有件要緊事,忙從懷中取出一物,遞給韋璧:“樓將軍知道你博聞強記,涉獵甚廣,煩你看看此物!”

這是一截箭鏃,寒鐵生光,捏在手裡冰涼徹骨。韋璧掂了掂,估摸著它的重量,不解地問:“不過是尋常箭鏃,莫非還有講究?”

白子安道:“這箭鏃是從葛洪處繳來的,葛洪雖是藩王,可糧草、輜重之富竟與朝廷不遑多讓。像這樣的箭鏃、劍、戟、弩、弓,堆起來有小山一般高。駙馬禁足之時,我曾兼任武庫署主事,朝廷每年按藩地兵營的人頭數供給兵器,皆有定數。此次,清點收繳兵器,數目略有出入。”

聽他此言,韋璧臉色微微一沉:“宏遠的意思,葛洪私造兵器?那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白子安搖了搖頭:“滇南境內並無銅、鐵大礦,這些兵器從何而來?”

韋璧略一沉吟,點頭道:“銅有黑、黝、斑之分,鐵也有磁、赤、褐之別,各郡、州礦場所產銅、鐵都不相同,可從此處著眼去查。”

“如此,勞你費心!”白子安鄭重託事。

韋璧應道:“包在我身上。”

兩人正說著話,綺雯泡了茶走進來,她身後跟著一位青衣女子,手上託著木案,案上放著幾道點心。白子安隨意瞥了一眼,頓時驚愕,他指著那青衣女子問:“你,你不是……昭陽館的……”

青衣女子從容放下木案,朝白子安欠身行禮:“吳初人見過白將軍。”她接過綺雯手中的茶壺,上前為他斟茶:“昭儀什麼都知道了,將我趕了出來。”

白子安一時聽不明白吳初人在說些什麼,只緊緊盯著她。綺雯見他還是一臉茫然,從旁提醒道:“白大人不記得了……她是青梅!”

白子安凝神而思,還是記不起來。他向來不關注女子,更別提能記住女子姓名。

“我與綺雯同一年進府,十二歲那年入內廷當差去了。”吳初人淡淡笑道:“青梅自小就不出眾,難怪白將軍不記得。”

韋璧邊飲茶,邊插嘴道:“宏遠心中能記得的女子也就獨一人而已,不記得你,並不奇怪。”

“青梅?”提起白府,白子安依稀有些印象。幼時,父親收留了不少孤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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