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展開,頓時墨香淡雅,令人心曠神怡。
“聞香識墨……果然有見識……不僅有見識,還心細如塵。”韋璧讚道。
“江南可好?”樂歌並不關心這位朔陽侯想帶她去哪裡,只問道。
“好!寶石流霞、碧波千里。震澤的魚、蝦、蟹都好。越州郡的百姓家有個吃法,將這些鮮味都一鍋煮了,湯濃稠的不得了,舌頭都鮮得要掉下來,還取了個雅緻的名兒,叫聚鮮。”
他聲音悅耳,娓娓道來。樂歌臉上頓時笑意湧動。
“還有商賈販賣,滿街琳琅,你能想到的東西它全有。書社畫坊林立,越州郡的廣閣書香內,文人墨客雲集。若你登臺吟唱的詩文好,滿堂喝彩,極是熱鬧。
“不過,這些都不算什麼,夜市才叫好看。彩布游龍舞鳳,還有用彩燈紮起來的瓊樓殿宇。有扮觀音的、扮神仙的、扮什麼都有,極為有趣。”
他這一番說下來,只聽得樂歌笑意染染,頗為神往。
車停在楓林附近,樂歌下車。
只見一處高牆深宅,四周修竹成林,大有清幽隱逸之意。門口蹲著兩隻石獅子,吞雲吐海,威風凜凜,高高的門匾上書有“白府”二字。
竟然是白府?!樂歌躊躇不前。
“進去吧。”韋璧道。
韋璧率先推門而入,樂歌跟在他身後。
白府中庭開闊,大大的琉璃影壁後,軒庭窗格、石橋流曲,奢華中透著大氣厚重。他二人分花拂柳,不久便來到一處極空曠的練武場。
場上,有好幾個少年,正在擺弄刀槍劍戟。劍氣如虹,長槍凌厲,你來我往,起騰翻躍,口中還不時嗨嗨有聲。場外曲橋邊,軒亭清雅,竟還有幾個少年正在誦詩,聲音抑揚頓挫,煞是好聽。
“您……來了。”場中一位身穿白衫的青年男子,望之神采飛揚。正忙不迭地穿過“刀光劍影”,快步走近來,對韋璧行禮道。
“宏遠,了不得啊,府中文武雙修啊。”韋璧笑道。
“不敢。這不是陪幾個子侄練練本事嘛。”白子安有幾分窘意,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忙親自引路,帶他二人往場外菊軒而去。
菊軒處在白府中央,假山流水之中,東可望內宅連綿,西可看外場、池塘,南北用鏤空竹屏風遮擋,屏風上雕飾花鳥,端正雅麗。
“這位……大名鼎鼎!白子安,字宏遠,他可是朝廷的棟樑啊!”韋璧含笑指了指白子安,撩袍在席上坐好,抬頭對樂歌道。
“白大人,好。”樂歌給白子安見禮。
“姑娘好。”白子安俊面通紅,還禮道。
“得了,都入座吧。”韋璧開口,白子安不敢不坐。
白子安見樂歌落座,心中極是好奇。忍不住偷偷打量。只見她紅衣墨髮,淡雅宜人。面上有幾分冷淡,幾分隱忍,更有幾分倔強,交融出一種耐人尋味的美來。這就是聞名的樂氏嫡女,昔日的候選皇后?他不禁看得愣住了。
“嗯哼!”韋璧輕輕一咳,白子安立即回過神來,忙為他二人端茶遞水。
“姑……娘,這是好茶,你試試。”白子安將茶盞遞來。
樂歌雙手接過,嚐了一口。那茶尚未泡開,茶味猶澀。她心知白子安平日被人侍候慣了,定是不會泡茶,便道:“閩州春綠,君子之飲……白大人若不嫌棄,我來試試。”
樂歌在席間坐好,將茶具挪到眼前。她氣定神閒,手指靈巧,注水,洗杯一氣呵成。那青瓷千峰翠色託在她白膩的手中,讓白子安不禁想到了天青煙雨,梨花春白。
“侯爺,白大人,請。”樂歌將茶盞分別遞給二人。
白子安率先一試,不禁讚道:“姑娘真有一手,品過此杯。我才覺得這二十來年,都好像沒飲過茶一般。”
韋璧深深地看了樂歌一眼,低語道:“從來佳茗似佳人,果然不虛……我與宏遠相交多年,他第一次夸人,平生僅見啊。”
白子安被韋璧一說,極不自在,連頭都不敢抬。
樂歌卻落落大方,道:“侯爺;白大人謬讚了。”
“今日若白品這好茶,別說我不答應,怕連宏遠也不答應……奇珍異寶,天下絕品,只怕沒有什麼是你沒見過的,想著送你一份禮,我們可算是煞費苦心。”韋璧雖對著樂歌說話,雙目卻在練武場內流連。
樂歌循著他的眼光看去,只見場內一位白衣少年,長槍擲起猶如青龍出水。他一個翻越,將落下的長槍單手握住,動作極是利落漂亮。
“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