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了。”他彈彈指頭,“當我願意讓你離開時,你才有權利做主。”
“等著瞧吧。”
兩個人各懷心思,在這個晨光乍現的早晨,許多的事情都起了變化。
在江小媛高中畢業後不久,她終於明白顏子謙的意思。只要他沒點頭,逃離是個最奢侈的想法。
夾雜著小小惡作劇的心態,猜測著他應該無暇理她,原本在大學志願表上填了遠離家園的數所學校,她甚至寧可負笈到山邊水涯,放棄城市的熱鬧生活,但結果卻全數被修改成離家咫尺的學校,而且她事後才知道。
“你憑什麼替我選擇?”
顏子謙嘆口氣,這個公司的秘書小姐是怎麼啦,成天只會打扮得花枝招展,永遠無法有效地阻止訪客恣意闖入?
“不錯的學校。”睇了眼她亮出的紙張,“比你自己選得好多了,師資優秀又離家近,很適合你。”拿著入學通知單,江小媛不可置信地看著錄取學校的名字,“拜託,這是誰的傑作,我根本沒有填過這所學校。”
“有了我的管束,你才能安分地成長。”他再度埋首於公文中,並未將她的抗議放在眼中。
“別想干預我的人生。”
“嘖嘖,親愛的‘妹妹’,這是關心的表現。”
“別以為我會就此放棄。硬把我留在此地,註定要讓顏家出醜。”她持著通知單走出去,誓言要報仇。
“你忍心讓你母親孤單留在這個家裡嗎?”他的一句話將她的腳步留下。
“反正我無能為力。”垂著頭,她低語。
“在她生命的最後一段時間,難道你不想陪著她?”他挑起眉。
“你說什麼?”她回過頭,怒視著他,“你剛才說什麼?”
“你聽得很清楚。”
“不,我一點都不知道。”抓住他的衣領,她慌張地質問:“我媽怎麼了?你知道什麼?快點告訴我!”
“你自己去問。”拉開她的手,他站起身來,“我很忙,沒空管閒事。”
懷著忐忑的心情,江小媛踩著無聲的步伐,悄悄地走近母親的房間,在半掩的房門內,那個纖細的身影似乎有著難言的哀怨。
江秀莉舉手拭淚,氣自己的多愁善感,她其實不怪別人,當年若非自己一時心軟,為著父親聲淚俱下的懇求,點頭答應嫁給顏濟岷,今天很多的事情都會不同。
罷了,想太多無濟於事,日子總要過下去。她抬起頭,正巧對上女兒的雙眼。
“呃……有事嗎?”極力擺出平常的模樣,失去鎮靜的江秀莉有些慌張,憔悴的面容上,帶著些微的顫抖。
“你到底瞞著我什麼?”江小緩邊問邊走近,目光全停在母親的臉上。
“小媛,”江秀莉皺皺眉頭,“注意你的用詞,教了你這麼多年,還像個野丫頭,要是讓別人瞧見……”
“我才不怕,”她大吼,“拜託,你到底有什麼事不能告訴我?”
“沒事呀。”江秀莉仍維持著平靜如昔的態度。
“不可能的,顏子謙不會隨便騙我……”狐疑升起,她突然眼尖地瞥到桌面上的藥包,順手拿起來,又驚又慌地發出連珠炮的問題。“你生病了?什麼病?嚴不嚴重?為什麼不告訴我?”
終究還是無法掩飾,更何況她真的偽裝得好累呀。淚水泊泊流下,江秀莉別過頭,“小媛,媽對不起你……”
望著哭泣的母親終於卸下多年來的面具,卻是在她沒有準備的時候。她突然感到心跳加速,那個不可解的謎團即將揭曉,而她竟害怕知道答案。
因為結果昭然若揭,早在她出現於母親面前,已經有了譜。
好冷啊,明明是豔陽高照的大熱天,氣溫高達三十三度,但她卻覺得冷風襲人,連血液也跟著結了冰。
“為什麼?”江小媛的聲音出奇冷靜,執著於答案的呈現,即使已經有了預感,仍必須聽到她親口說出來。
“請原諒我,我已經活不久了。”江秀莉用手帕拭去淚水,“是癌症,醫生說最多活不過一年。”
“你知道這件事多久了?”困難地問出口,江小媛仍然站在原地,無法上前給予擁抱,也無法原諒自己的粗心。
該死的她,如果願意多花些心思,答案就近在眼前。但她盲目得只想得到解脫,忘記在深淵中的不只是自己。
“大約三個月。”
“可是卻選擇隱瞞親生女兒,而讓顏子謙知道!”
“子謙怎麼會知道?!”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