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最讓她滿意的變化是,蘭澤終於開始工作了。
趙莫晚姑且作為一名卡佩集團的員工,感動得都要雙目含淚了。
“你這樣,會讓我以為是在因為我在乎工作而埋怨冷落了你。”蘭澤的目光沒有離開手上的檔案,說話的時候卻是收緊了摟著趙莫晚腰的左臂。
“當然沒有!”趙莫晚立刻回答,“我只是作為卡佩集團的一名員工,對自家老闆終於肯工作的現狀表示意外和感動!”
“以前怎麼不見你這麼關心?”
“那是因為現在某個人無心工作,似乎和我也有那麼點關係。我可不願意被別人看做是……禍國殃民的妖姬之類的。雖然聽起來很威風,可是這種靶子一樣的職位還是免了。”
“名正言順的話他們就不會有異議。”蘭澤意味深長地說。
“是是是,在為自己正名之前,還是先處理好這份…嗯,新企劃報告書吧?”趙莫晚探頭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檔案,姑且看懂了上面潦草的字跡。
這個年代居然還有人用手寫企劃案,真是讓她開眼了。
不過不得不承認,這一手漂亮的花體字倒是很奪人眼球的。在一堆印刷列印紙裡面獨樹一幟,讓人不注意到都難。
“這是什麼企劃?”趙莫晚隨口問了一句。
“有人提議在夕陽酒店開設新的服務設施。”蘭澤也不覺得這是什麼機密,坦然地解釋道,“不過,企劃案寫得糟透了。這個時代,不會還有人喜歡古代的那種惺惺作態的酒店服務方式的。”
趙莫晚沒有發表別的看法。這的確也不是自己的專業,而且作為一個外國人,其實她也不清楚過去法國的酒店都是怎麼照顧客人的。
癟了癟嘴,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下去。
兩個人一個看著資料,一個人抱著從蘭澤書架上找來的中文的心理學書籍時不時地給自己和蘭澤都喂上幾片酥軟的餅乾,很快打發過了一個上午的時間。味道雖然還是不如趙莫晚心心念唸的卡佩家大廚做得好,但是也還過得去。蘭澤雖然並不太愛吃這些所謂的甜點,畢竟從趙莫晚的手裡叼走的,還可以順便舔舐一下她微微發涼的指尖,感覺到懷裡的嬌軀的顫抖,也不失為一種樂趣。
當然,如果沒有在這個時候看到某個礙眼的人的話,就更好了。
一瘸一拐地艱難從公車上走下來的男孩還穿著醫院的病服,面色蒼白如雪,單薄的穿著讓他在寒風下很快冷得縮了縮脖子。一步步從車站往已經成為廢墟的地方挪動的他太過顯眼,接收到各種憐憫的和關心的眼神和偶爾認得他的臉的店家發出的關切的招呼,冉凡紛紛都只是苦笑著,有些敷衍地算是回應了他們的好奇。
——是的,他從那些關切的話語中和眼神中,只看到了更多的,好奇。這是人類出於本能的,對於災難的遭遇者的關心,永遠也比不上對事實的探究心的本質。
就像在醫院裡醒來的自己,來不及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就只是被不斷追問著自己的醫療保險號碼。聽到自己啃啃巴巴的一句“沒有”的時候護士的神色充滿了不耐煩。再聽到他家被炸成了廢墟,沒有辦法立刻交醫藥費的時候,臉色更是陰沉得可怕。
這麼急著離開醫院,還有更多的是因為擔心和自己一起經歷這一切的趙莫晚。雖然護士冷冰冰的一句,“那個女人幫你交了手術費就走了,知足吧你”似乎是證明了她是平安的,可是……果然不親眼看到,他還是無法安心。
畢竟自己差點奪走她生存的機會不是嗎!?
趙莫晚此刻正在翻閱著某位保鏢先生從廢墟里找到的幾本厚重的心理學教材,思考著還要不要把這些書統統搬回去。高大的男人端端正正地低頭站在車前,把書遞給趙莫晚之後依舊等著她的決定,幾乎遮住了她全部的視線。
冉凡顯然也對著一群看起來很不好惹的黑衣人在廢墟上搜尋什麼的舉動感到好奇。小心翼翼地搭話,卻被這些訓練有素的人直接忽視。原本就到處是瓦礫廢屑的地方,他一個雙腿還站不穩的病人很快就重重地摔倒在了廢墟上,不僅臉上被劃傷,就連雙腿似乎都有些泛出紅色來。低低地呻吟了一聲,終於引來了那些人的注意,但是卻不是來幫自己,反而自顧自地低聲交談起來。
“要去幫那個小子嗎?”
“沒有關係的人在乎什麼?”
“可是他看起來也是亞洲人,不會是夫人的什麼朋友吧?”
“不要浪費時間,好好找夫人的東西吧你!”
冉凡吃力地抬起手臂,想要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