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勉強自己。我們都沒有和對方敘舊的意思,所以就不要再做無用功了吧。”趙莫晚笑著攤攤手,對著趙毅風看向自己的責備的眼神,坦然地說,“不用這麼記恨地看著我,我從沒有打算要對你寶貴的孩子怎麼樣。當然,如果你很自以為是地以為我恨這個孩子,我也不否認。我的確不喜歡他的出生,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我都沒有辦法對他好。因為這個不被真正愛著的孩子的出生,就帶著不純的期待。”
“晚晚,這是你的弟弟!”趙毅風失望地看著自己的女兒,好像第一天認識她一般。
“拜託,父親,事到如今你不會想要說自己從頭到尾才是最無辜的那個人吧?”趙莫晚點出眼前這個男人想要說出口的話,嗤笑著說,“是你因為懷疑不肯親近我,讓我們父女關係淡薄。是你以忙生意的理由把我扔在家裡,讓我從小性格孤僻。是你在我不在的幾年間讓這個女人登堂入室,最後順利地坐上了趙氏夫人的位置。而我這個正牌的大小姐被弄得家不家,再也回不去。自知之中最無辜的人,是我那位死去的母親!”
趙莫晚擲地有聲的話讓趙毅風猛地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這個陌生打扮的女兒,說話的語氣卻是沒有絲毫的恭敬,甚至帶著絲絲逼迫之意。
“晚晚,那些都過去了。你柳姨她既然嫁給了我,我就會對她負責。”趙毅風頹然地說,“她腹中的胎兒,是你的血親。這是你不能否認的事實。我們從沒有不讓你回家的意思。青城的趙家永遠都是你的家,這一點,我從沒有動搖過。”
“不過至於那趙氏的財產,最後的歸屬似乎就不一定了對吧?”趙莫晚指著柳欣隆起的肚子,“如果我猜的沒錯,這個兒子才會是你最完美的繼承人對吧,趙總裁?”
趙毅風沒有回答,算是預設了趙莫晚的指控。
柳欣自始至終都只是乖乖地護著自己的腹部,聽著這父女倆的對話,心裡喜憂參半。她當然想靠著這個孩子在趙家站穩位置,可是現在看來趙毅風對這個大女兒還沒有完全死心。雖然是為了她背後的那個外國人的勢力,還是讓柳欣感覺到了威脅。
“晚晚,你們父女的矛盾沒法這麼一時半會兒就解開,你看我們要不要坐下來好好談一下?”柳欣開口懇切地問。
趙莫晚回頭看了一眼那些投注在他們身上的視線,只覺得莫名地煩躁。
在巴黎這個都市,她以為自己能夠如魚得水地找到自己想要的定位,可是現在顯然事情並沒有她想得那麼容易。甚至有人開始指責她無禮的態度。
她當然可以直截了當地回敬對方更難聽的言語,可是想著背後位自己擔著這一切的蘭澤,她又退縮了。卡佩伯爵的名字不應該也不可以和這樣的事情聯絡在一起的。
“既然如此,跟我來吧。”
三個人坐在蒙馬特高地的一間咖啡館裡,相顧無言地看著一桌子精緻的點心和芬芳的花草茶。——點單的人自然是趙莫晚。
她終於想起來了那條被自己遺忘了的蘭澤發來的簡訊,裡面露骨的字眼讓趙莫晚的臉立刻漲紅,像個少女一樣害羞了起來。
“比起少女的酥胸,我更想吃你的。”
還好坐在自己對面的兩個人似乎沒有發現她的異狀,趙莫晚深吸了幾口氣,慶幸這個娃娃妝的厚粉底。雖然笑意已經收齊,眉眼間的歡喜卻怎麼也遮掩不住,看起來心情似乎很好。
“晚晚,你點這麼多我們三個也吃不完啊。”柳欣小心翼翼地開口道,間接是在指責她的浪費。
“是嗎?吃不完就送給外面那些窮困潦倒的藝術家就好了。”趙莫晚笑著點點頭,“你看,這裡還是有很多人需要這樣一份精緻的甜點來激發自己的靈感的。”
不遠處的小丘廣場上有很多賣畫的流浪畫家,沒有生意的時候大多懶洋洋地曬著太陽,好像根本不覺得自己這副潦倒的樣子有什麼值得擔心的。
“呵呵,晚晚還真是好心呢。”柳欣興致勃勃地開啟了這個話題,只能這樣尷尬地結尾。
“那麼,我們就把該解決的事情都一次性說清楚吧。”趙莫晚拿出一個小巧的記事簿,從包裡取出一隻鋼筆。雖然和她這一身花哨的打扮很是不搭,但是動作卻很是熟練,看得出做過很多次。
“首先——關於遺產的繼承權。”趙莫晚不顧趙毅風難看的臉色,自顧自地說,“以我現在的身份來說,和趙家和你們沒有任何關係。所以也沒有和你,以及你肚子裡的孩子爭奪的權力。這一點,柳小姐大可放心。而且如果,或者說我猜想,我父親應該會比你先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