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一直以來都做和事老的爺爺,也一反常態堅持地說:
“我們也不介意把話擺到明面上來說了。不管這柳欣肚子裡是個男孩還是女娃,趙家的大小姐都是趙莫晚,這是不會改變的。”
趙莫晚看著一來二去的爭論,當然沒有天真到以為自己的“家人”突然良心發現要好好對待自己了。她知道說到底都只有唯一一樣驅使著他們的行動的東西。——利益。
她趙莫晚的利益已經不僅僅限於作為和郭家聯姻的工具。她攀上了卡佩伯爵的這棵大樹,背後的財勢讓趙家的人垂涎欲滴。
親家直接從軍三代的家庭到法國最有歷史之一的貴族。聽起來或許並沒有太大的差異,但是卡佩集團幾個字卻是足夠讓人浮想聯翩了。
卡佩集團的女主人。那是多少個趙氏都無法比擬的商業帝國。
柳欣的臉色立刻蒼白了幾分。肚子裡的孩子還太小。雖然她一直都告訴趙毅風這是個男孩,可是其實還不到可以測出性別的時候。想著等到孩子出生的時候趙莫晚這個大小姐早就沒有任何權利再繼續留在趙家了,所以也放寬了心想著不論是男是女都可以得到趙家的家業。
可是現在……
“公公,晚晚是姐姐,不管這個是弟弟還是妹妹,我都是希望他們能夠好好相處的。”柳欣只得牽強地笑著說。
“這就對了!”奶奶也沒有再多為難的意思,話鋒一轉,笑眯眯地說著,“都是一家人,要以和為貴,知道就好!”
“媽,這些事現在也別說了。”趙父打斷了這些綿裡藏針的對話,“晚晚,你也跟著我和你柳姨去敬酒吧。”
這是要她做出一副接受了後媽的樣子了。
原本平靜的神色一凜,抬頭目光清亮地看著自己的父親,拿起放在手邊絲質手帕優雅地擦拭了一下嘴角,這才開口道:
“我什麼時候多了個姨媽,我怎麼不知道?”
“晚晚,不要胡鬧!”趙父皺了皺眉。
“父親,不,趙先生。正如您的岳母所說,我已經在法律上和您沒有任何關係了。今天來這裡也是作為趙莫晚女士的身份,攜我的男伴前來。請柬上不是寫得很清楚了嗎?對了,我還很驚訝,原來我的父親寫得一手漂亮的書法啊。我當了十幾年的女兒,竟然都不知道,真是失敬了。”
趙父一愣,恍然大悟般地回頭看向柳欣,見她一臉泫然欲泣的樣子,算是明白了這其中的誤解。只覺得一陣煩躁,連開口解釋都覺得丟了面子。
在他大男子主義的思維裡,自己妻子做的糗事,丟的可是做丈夫的臉。
僵著臉,沒有理會裝可憐的柳欣,正要開口訓斥趙莫晚的時候,又被沉默了許久的趙雲慈打斷:
“三叔,既然晚晚都話盡於此,你又何必強求呢?”
帶著溫和有禮的笑容,趙雲慈彷彿依舊是和趙莫晚嘴親近的堂兄一般安撫地說著:
“晚晚這些年在法國一定過得很不容易。在她消氣之前,就由著她吧。畢竟是趙家的血脈,是假不了的,不是嗎?”
“趙雲慈,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趙父突然沉聲低喝道,“不要以為你在趙家這麼多年我就會承認你這個野種!”
這下好了,剛剛鬆弛了幾分的氣氛又再度緊繃了起來。
一個接一個的爆料,當真讓人是應接不暇了。
趙雲慈卻突然釋然地大笑出聲,甚至還大聲地拍起手來。讓附近幾桌的客人紛紛側目,疑惑地看向家屬席。
趙家二老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了。孫女自顧自地脫離了趙家已經足夠讓他們震驚了,現在居然又爆出來孫子不是趙家的骨肉,自己的兒子竟然還是知道的!?
越來越多的客人已經無視臺上炫目的表演,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家屬席上風雲變幻的豪門秘辛身上。而身為當事人的幾個人已經沒有閒暇注意這些人的目光。
趙莫晚低下頭,咬著唇有一瞬間的大腦空白。
她沒有想到會這麼突然地得到自己一直在尋找的答案。不,或許已經不是一直想要知道的結果了。在她選擇了接受蘭澤的時候,趙雲慈是不是趙家的骨肉,已經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了。
她似乎這個時候才終於可以坦然地細細觀察對面的這個男人。
是啊,他其實和大伯父和大伯母一點都不像的。
可是自己那個時候從沒有想過會有這樣狗血的可能性。如果他們不是兄妹,那麼那個時候為什麼就不可以在一起呢?為什麼,所有人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