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道傷痕背後,都有一個故事,或驚險,或好笑。因為痛,所以深深刻在記憶裡。將來老了,不愁沒有談資給兒孫們講故事。”
曉冽呵呵笑,可不是?不會比一千零一夜遜色。
“啊,當心!”
突然,馬路上有一群穿奇裝異服的少男少女,橫行而過。
仇獵敏捷地剎車,讓這群青春到肆無忌憚的少年先行透過緩行路上。
“我老了,這些小朋友的衣服真是讓人備受衝擊。”仇獵調侃。
曉冽看仔細了,【炫】恍【書】然【網】大悟。
“電視塔近幾日有一個國際動漫展,這些人大抵都是參加Cosplay show的。”曉冽至少認出魔卡少女小櫻,人形電腦小唧,火影忍者和殺生丸大人,“所以才穿成這樣招搖過市的罷。”
有做CS打扮的少年轉頭衝仇獵的車狂吹口哨。
“大叔,酷車!”
仇獵大笑,曉冽微笑,十幾歲揮灑飛揚的青春,他們也曾(炫)經(書)歷(網),怎會不理解少年的心?
待打扮各異的少年們穿過馬路,仇獵重又啟動引擎。
“我少時躲在不為人知處,偷偷翻看歐美漫畫。十分羨慕那些身手了得、懲奸除惡的俠士。曾偷穿母親的紫色羊皮風衣,試圖把自己變成閃電俠。”
曉冽想象年輕二十歲的仇獵穿紫色皮衣扮閃電俠的情形,卻怎樣也無法把那種蠢到斃的慘綠少年形象同眼前的仇獵聯絡到一處。
“想笑就笑罷。”仇獵咕噥,他也知道聽上去很蠢。
曉冽擺手。“我只是無法想象你當時的樣子。在我年少時,也曾幻想自己是花仙子,還一人分飾多角,扮演大反派娜娜小姐和波奇,自言自語得不亦樂乎。”
仇獵倒毫不客氣地朗聲而笑,他能想象臉上有幾粒雀斑、大眼伶仃的小女孩,一個人坐在屋子裡,一會兒俏皮,一會兒蠻橫,一會兒奸詐地演獨角戲。寂寞的身影,卻一定很可愛。
“長大之後,不再自言自語,只是統統轉化為文字了,是嗎?”他笑問。
曉冽大力點頭,沒有否認。不錯,所有不足為外人道的心事,愛恨情仇,齊齊化為筆下文字。
仇獵又笑了。這樣誠不欺人的女子,是單純,還是天真?
陽光與風,將兩人的笑顏,緊緊交織在一起。
仇獵將車停在大宅門外,等曉冽下車,同她一起推開纏滿爬藤植物的雕花角門,步上鵝卵石鋪就的小徑,兩旁修剪整齊的大葉黃揚就象列隊歡迎計程車兵。
曉冽饒是做足心理準備,也被仇家大宅院迷你公園似的佈置深深吸引。
很難想象,在離島這樣一塊寸土寸金的商業區,除了那座令地產開發商垂涎三尺的中央公園,還有這樣一處幽僻安靜的深廣空間。
曉冽被滿目蒼翠吸引,幾乎不想前行。
仇獵挽住她的手臂,半拖著曉冽向前走。“前頭景緻更好,少不得教你流連,這兒就免了罷。”
曉冽嘿嘿笑。她是劉姥姥,才進了大觀園,看著好看處,難免不想動彈。
被仇獵一路拖著,曉冽經過栽滿石蒜的花壇,看到開得鮮豔的彼岸花,曉冽幾乎魂靈都被勾得去。那麼美麗的彼岸花,似染著生不能相見、死不能相守的戀人的血,靜靜綻在紅塵幽冥之間。
“倘使喜歡,以後可以隨時來看。”仇獵悄悄捌騙小迷糊。
“哦。”迷失在花海里的曉冽,不知不覺答應。所以,錯過仇獵眼中呵寵的微笑。
百多米的幽幽小徑,被曉冽如此這般,磨蹭了半個小時,才走至盡頭。
盡頭,是一片豁然開朗的油綠草坪,草坪上支著天藍色帆布涼棚,底下坐著兩位很難分辨切實年齡的中年人,看見仇獵同曉冽,其中一人微微招手。
“阿弟,帶朋友來玩啊?”
仇獵挽著曉冽的手,緊了緊。
“是家父家母。”言罷,偕曉冽上前。“父親,母親,這是韓曉冽,我的朋友。”
“仇先生,仇夫人。”曉冽不知怎樣稱呼比較妥貼,索性用社交辭令。
“曉冽是罷?是阿弟的朋友,就別拘束,叫‘伯父伯母’就好。”仇母笑呵呵睇住兒子與曉冽。多久,沒有看見兒子與異性一同出入了?五年?還是七年?
眼前這個被兒子挽在手中的女子,她很喜歡,眼神乾淨。不錯,就是乾淨。沒有欲擒故縱,也沒有刻意討好,只是禮貌。
“伯父、伯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