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跑到專欄電子信箱去看過,統統是未讀郵件,立刻跑來催稿。
編輯Summer是典型都會女子,字裡行間都透出不肯輸人的犀利,寫好的稿件常常被她退回來,兩人意見時時相左,更教曉冽見識了Summer的固執。曉冽自愧弗如,索性笑嘻嘻打太極拳,免得兩人尚未見過面,已然交惡。
“本期‘情感方程’主題就用‘當愛人移情別戀’。”
看住對話方塊裡以句號結尾的話,曉冽想象光纜彼端Summer的表情,輕鬆隨意?嚴肅正經?悵惘落寞?厭惡不屑?
亦或一如自己,淡然冷靜?
曉冽下意識開啟專欄信箱,閱讀近期讀者來信,回憶卻去得遠了。
曉冽有一段來不及開花、便匆匆凋謝的初戀,如所有初戀一樣,那段甜蜜與苦澀交織、最終無果的感情,深深烙印在曉冽生命中。以至於,曉冽大學畢業後,找了與初戀物件截然不同的男子戀愛。那人不似記憶裡如若驕陽的男孩,他平凡老實,不會花言巧語,因為家境,為人精打細算,不肯做多餘浪漫動作。曉冽以為生活遲早要這樣執行下去,是故並沒有任何怨言。
直到,病魔將曉冽擊倒,他來得漸漸少了。終有一日,他站在曉冽床側,要求分手。
“因為你長期臥病,不能有性生活,我是正常男人……”他這樣說。
曉冽聽了,只覺五雷轟頂,整個人如墮冰窖。
原來貌似老實的人薄情寡義,傷起人來,比風流瀟灑的男子,有過之而無不及。
曉冽幾乎想化身夜叉,撲將過去,施以飽拳。可惜,大病未愈,體力不支,兼且看他一副害怕她撒潑表情,曉冽平靜下來。
男未婚女未嫁,他移情別戀,並無任何過錯。
錯在,他選她最脆弱時候,給她狠狠一擊。
為那樣的人傷心落淚、惡言相向,上演全武行,太不值得。
所以,曉冽微笑,問:“可需要列張清單給我,好方便我將素日裡你送我的物品/炫/書/網/整理歸還?”
那人面色一窘,訕訕然離去。曉冽大被矇頭,繼續睡覺。
次日醒來,曉冽紅腫雙眼,而繡著鴛鴦戲水圖案的枕巾,溼濡一片。
仍免不得,為過去哀悼。
自此以後,曉冽遠離愛情,連消磨時光而終至變成職業的寫作,也以推理居多。
深吸一口氣,曉冽自不甚愉快的回憶中抽離,一時之間五味雜陳,竟不知如何下筆,回覆那些一樣被情所困,為情所傷的讀者。
索性擲筆,拉開落地門,走到陽臺上。
曉冽家住的一片公務員住宅區,建得較早,位置臨海。三樓以上,站在陽臺,一眼望去,是開闊的白沙海灣。天氣晴好的早晨,臨風而立,甚至能聞到海水特有的鹹味,使人心曠神怡。
遙遙的,可以看見兩座連結本城與離島的斜拉索橋。
當傍晚落日餘暉,自特殊角度,籠罩在大橋特殊的鋼質結構上,鋼鐵長橋會反射出迷離的金紅色光影,與橋上橋下的碧海藍天相映襯,簡直似一道跨越天上人間的彩虹。
而到了夜間,泛光照明燈悉數亮起,流光溢彩般的落日和彩虹大橋,又化為兩條銀河,懸在夜空下。是本埠最美麗夜景之一。
曉冽憑欄而立,遙望夜幕下兩座銀龍一樣橫跨海面的長橋,暗暗生出無限感慨。
科技進步,日新月異,古早人以為不可能之事亦一一化為現實。
蟲洞理論、宇宙摺疊,天塹也可變通途。再過不知幾時,恐怕連異度空間也可以經由科學手段同三維世界聯絡起來,暢通無礙。
惟獨,人心共人心,如隔參商,從來沒有任何有形或無形物質,能將兩個人的心真正聯絡起來。
只能彼此小心翼翼猜測忖度,格外的累。
究竟是人類文明的幸福還是悲哀?曉冽不得而知。
但曉冽紛亂的心情,平靜下來。
在你憤怒傷心時,請燃一支菸;沏一盞茶;喝一杯酒……甚至,只是聽一首悠揚空靈的歌曲。
不是要你用它來舒緩壓力平復情緒,只是請你在做出令自己後悔的事前,用一支菸、一盞茶、一杯酒、一首歌的時間,靜靜聽我說。
當愛人移情別戀,你傷心欲絕,怒火中燒,你想撕咬咒罵亦或力圖挽回,但是彼人鐵石心腸,無動於衷。
這時候,你或許會恨吧?
我不會勸你,無論因為哪一方原因,造成移情別戀,傷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