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瞭解了穀雨潔的身世後,臉上都會有和唐彌慶一樣的表情;想來,唐彌慶今天的失態也不算是失態。
“恭喜你,雨潔!”
“喜從何來你把我弄糊塗了。”穀雨潔收拾著拆下來的包裝繩,調皮地對羅俊輝嘟起小嘴問著。
“唐老闆這麼賞識你,難道不值得高興”
“羅大哥,其實這樣我反而會有壓力耶r
“傻丫頭,你放一百個心吧!這麼多人支援你,怕什麼”
穀雨潔聽他這麼一說,也就稍微放寬了心;她認真地答應羅俊輝,日後一定會繼續努力,大膽地在創作上盡情揮灑,開創出更廣闊的天空。
她領了上個月的收入,雙手放在口袋裡,愉快地沿著紅磚道慢慢行進著。不知有多久了,穀雨潔發覺自己竟然快要遺忘了這座城市的繁華風情。她自嘲地想,天天待在山區中,都快變成土包子了。
許多打扮人時的女孩從她身邊走過。
穀雨潔好奇地欣賞她們,再低頭瞧瞧自己,她的耳畔響起張弛昨晚說的話:
“美麗的雨潔女士,你實在是太久沒有打扮了,再過幾天就要過年了,不知道我可有這份榮幸送你一件大衣嗎”
“呵!弛哥,你對我太好了,其實,我都懂。”穀雨潔自心底升起一陣溫暖與激動。她並不笨,而且身為女人,理當被憐愛的,自從江聞傑一走了之後,她已經好 久:炫:書:網:沒有這種感覺了。
她完全瞭解張弛那份默默的情意,隨著時間的累積,生活的相處,她和張弛在心靈上的投契比過去更邁進了許多。
張弛是位君子,他有太多的機會可以扭轉乾坤,但他不願意;他有耐心,有自信,他堅定的認為,憑自己的生命去澆灌的玫瑰,沒理由不開出嬌豔的花朵的。
穀雨潔走在風裡,想著張弛那熱情的眼神,不禁輕輕笑了起來;她很遺憾自己始終無法“報答”張弛的情意,對他,穀雨潔永遠視為手足。
心頭上壓著的那塊巨石,在今天終於得到了真正的釋放。
唐彌慶躺在浴室裡,熱氣的煙霧正緩緩地流蕩在寬大的浴室內。
他覺得疲累極了。
激動混合著愧疚,不安交雜著困惑,使唐彌慶身心俱疲。
穀雨潔無邪的笑臉不斷地出現在他面前,唐彌慶痛苦地閉上眼睛,口中喃喃念著:
“秀美——秀美——真的是你來報復我的嗎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對不起你和孩子,為什麼你不說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我真的是太渾蛋了!”
唐彌慶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從浴室中起身,穿上浴袍,走出浴室。
小曼還沒有回來,房子裡靜悄悄的,只有唐彌慶一個人在回憶裡載浮載沉、思前想後,心情頹喪到了極點。
老傭人阿春早就睡了;唐彌慶折騰了一天,感到有點飢餓,他走入廚房,準備為自己下一碗麵。
開啟爐火,他坐在廚房的長桌前等待,望著桌上的鮮花,思緒跌回過去的時光。
年輕貌美的秀美穿著一襲白紗正笑著朝他走來;唐彌慶站在教堂前的臺階上,見到她面頰上的酒渦一閃一閃的,充滿了幸福的愉悅。
發上的花環將她波浪般的髮絲烘托得更加秀麗;她對唐彌慶伸出了手,緩緩步上臺階。
“開心嗎”他摟住了她,低聲地問。
“不!”秀美仰首回答,見到唐彌慶愣在當場,她調皮地笑了。“是——幸福,非 常(炫…書…網)、非 常(炫…書…網)的幸福!”
“你!小妖精。”他用指尖彈了彈秀美的鼻子。
兩個人彼此深情注視,手牽手進入教堂。
鐘聲悠悠地揚起,在這純樸的小山城,年輕的唐彌慶與谷秀美在牧師的主持下,正準備完成簡單的結婚儀式。
當唐彌慶正要說出“我願意”時,教堂外衝進了十幾名彪形大漢,二話不說,立刻兇狠的把唐彌慶架走。
“彌慶!彌慶!”秀美大驚失色,她手上的鮮花落了滿地,淚水沿著面頰滴滴滑下,她傷心、絕望的撲倒在紅毯上。
唐彌慶不斷的回首,他又急又氣,扭身大叫,奮力抵抗,但仍掙脫不了多名大漢的挾持。
“彌慶——”淒涼的呼喚,綿長地纏繞住他。
被架上車的唐彌慶在往後的歲月中,雖然完全被控制了行動,不得不屈服在家庭的龐大威權下娶妻、生子、創業,但那一聲聲絕望的呼喚,仍屢屢使他從噩夢中驚醒。直到家中權威掌握者——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