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一宿。
商家堡不是善堂,這行人又疑點頗多,自然不可能輕易答應。殊不知剛接手家業沒多久的商進宏不但同意,而且還安排在了剛建成不久,打算用作主院的“卷漱小院”中。天亮驟雨初歇,那秀美的小姐便領著人離開,連隻言片語都不曾留下。之後,“卷漱小院”也因為某些原因而被閒置起來。
直到很久很久以後,才知道原來那夜的陌路小姐,竟是當時的南詔皇女,後來的女皇,現在的太上皇。
世事,總是遊離在人們的理智之外。
不過事情擺到明面上來說,確實是極有臉面的一樁,畢竟能讓一國女皇都欠下人情的世家,並不多見。
沒有人詳細追究過,堂堂南詔皇女怎麼會不遠萬里跑到北寮來旅遊,還偏偏上了餘毋山;沒有人深思,為何從來不對南詔出口的火藥,在次年就開了南方線路。而這些源源不斷銷往南詔的火藥,散落在商賈世家武林各派手中的尚且不足三成,那麼剩下的七成,究竟在女皇登基時針對支援前太女的黨派所進行的血腥鎮壓中,起了多麼重要的地位;更不會有人明白,為何一心一意愛著
就算堡主娶了多少房妾室,都不曾動搖過的餘夫人,T夫妻已經形同陌路。
一切不論,女皇畢竟在卷漱小院裡住過,名頭擺在那,所以位高權貴如鎮寧王,也無話好說,要傳出風聲說他硬要搶女皇住過的地方,那一張老臉也沒地方擺了。
於是,此事便作罷不論。
現在,這對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惡婆婆和醜姑娘,居然能住進“卷漱小院”?!實在,不能不讓眾人“浮想聯翩”。
這兩人的身份,總不可能和女皇一樣高貴吧?
北寮、南詔、西、東陵,加上十幾個大大小小的諸侯郡國,生得這副夜叉模樣,又有偌大背景的老婦人,絕不可能籍籍無名。
“九妹,你老實與三哥說,那司徒姑娘,究竟是什麼身份?”
商青霆拐著彎問,畢竟涵陽是商青絡帶回來的,說不定能從這條路上套出些有用的訊息。
商青絡聞言臉色頓時一沉,浮上幾許尷尬和陰霾,心情不大好,口氣就有些急躁:“三哥,你這問題真是……相信沒人比我更想知道!”
語氣裡十有**是埋怨。
這位商家堡九小姐,顯然有些不大愉快。尤其是在一個自以為挺了解的“朋友”,突然變成完全看不透的“陌生人”後,失落憤慨的心情更加明顯。
刻意的,不刻意的,有心的,沒有心的,她都忽略了一件事,兩人之間從頭到尾,本來就只源於一樁“交易”,很公平的交易。
“友情”這種東西不太可靠,尤其是在涉及某些根本利益的時候,本來就是一種很虛無縹緲的存在。商青絡看不明白,說明數年磨礪,終究還是沒有讓少女心中保留的一些可愛想法完全磨損。
堡主已經表明態度,斷然不容許再有人再鬧事,圍在大門口的一群熱血青年們也三三兩兩地散開,該幹嘛的都幹嘛去。
縱十三門的老掌櫃陳榭白鬚飄飄,雙目矍鑠,若有所思。
旁邊一個負責走門的小堂生猶猶豫豫地小跑過來,搓了搓手,眼神有點漂移,往攤在地上仍舊瑟瑟發抖地麻溜兒一瞥:“大掌櫃的,您看這事……”
無非是要給山腳下死去的那幾個門徒討個說法。
畢竟,事情發生在商家堡門前,怎麼樣也得給死者親屬個上口的交代。
陳榭白眉一抖,長嘆一聲,道:“通知賬房撥些銀兩給他們的家裡人送去,如果有老小待奉養的,就加雙倍。”
“要以什麼名頭?”
“就說,是護堡有功吧,其餘的莫要提了。”
小堂生垂頭行禮,那幾個死去的弟子平時與他有過麵點頭之交。如今雖然有些傷悲,但亦不曾多話,直接領命離去。
這就是江湖,**裸的暴力世界。人不在江湖,所以不知江湖。人在江湖,更看不清江湖。
陳榭不讓訊息傳出去,並不是說有意替商家堡的臉色迴護什麼,倒是替那幾個可憐弟子著想。畢竟江湖上誰人聽了,只會嘲笑那幾個弟子有眼無珠。更甚者,還要怪責他們“辱沒”師門家風,哪裡會認為他們固然有錯,卻錯不致死。
官場看權利,江湖看武力。
陳榭一轉身,正想離去,忽然回頭對麻溜兒招了招手:“小子,跟老夫走一遭。”
…………
一襲晚霞宛如濃豔紅妝,給予天幕最後的璀璨。幾縷餘暉不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