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損失極大,傷筋動骨之下,恐怕這幾年都不會有機會和底氣再生事端了。
岑濤、晏清、董武三人算得上凱旋而歸,然,等待三位老將的非但沒有褒獎賞賜,反倒是天威怒喝,好一頓排頭。
不敢有怨言。
之後皇甫烵整整三天閉門不出,朝堂上下幾乎亂成一團。
三天後,皇甫烵邁出夏宮,重新臨朝聽政。
衰老的速度讓人心驚。
短短三天,猶如三年。
眾臣對原因心知肚明,有勇武魯莽者甚至當堂諫言:請太上皇保重身體,由旁系支脈擇有天份者擅加培養,早日定下太女安南詔國民惶惶之心。
當然,這等“直臣”只能落得個被拖走掉腦袋的下場。
可誰都知道,這是真話。
沒想到才過百年,皇甫氏直系血脈終究還是斷了。
“官貞。”
“奴婢在。”
“擺駕欽天監。”
“是。”
官貞領命前去,佈置皇輿。
欽天監有一高十數丈的石臺,專供巫監觀星象辨吉凶。
皇甫烵廣袖隨風獵動,仰頭而觀之,群星點點團於夜幕之上。
天命,天命。
我一生從不信命,所以老天,這便是你的懲罰麼?
高臺上,形單影隻,縱然位尊至此可摘星辰,終究不過孤家寡人,鬱郁終身。
林邑 伊厥
喬果小臉紅撲撲地,一蹦一跳跑到帳篷前,掀起布門興沖沖地喊道:“大哥哥,大姐姐,阿孃做了好吃的羊奶酥酥,可美味啦,快去……”
話說到一半,看到床上放著的兩個包裹,楞了,喃喃道:“哥哥姐姐,你們怎麼把東西都包起來了。”
涵陽走到喬果身前,彎腰伸手摸了摸小孩圓溜溜的腦門,笑道:“果子,哥哥姐姐今天就要離開了。”
喬果仰起的腦袋“刷”地就耷拉下去了,兩隻胖爪子來來回回地相互揪著,怎麼都不肯出聲。
涵陽半蹲下身,掐著喬果肉乎乎的臉頰把小孩的腦袋抬起來。果不其然,眼眶紅了,臉被掐著鼓鼓地,小嘴巴委屈地扁著,賭氣不肯出聲。
“怎麼了,生氣了?”
改掐為揉。
喬果搖了搖頭,又想把腦袋垂下去,可惜力氣不夠大,又委屈又難過,兩泡亮晶晶地淚水包在眼眶裡,差點點就能掉下來。
“行了,你逗他做什麼。”
難得墨染看不下去,開口說道。
涵陽斜過一眼,沒好氣地說:“當初你欺負我的時候,可比這厲害千倍百倍,可沒見你有半點捨不得!”
回頭又面向喬果:“果子,姐姐生病了,所以要去找藥材,不是因為討厭你。”
涵陽與墨染性情乖戾冷酷,這輩子欠人情的機會少之又少,看得順眼的人同樣屈指可數。
可就是這兩個怪胎,偏偏欠了喬果這小傢伙的人情債,偏偏又看這孩子非常順眼。
墨染身上水、火琉璃,涵陽身上木、金、土琉璃,五色琉璃齊聚,一樁大事且算塵埃落定。
然,兩人都不曾忘記還有個更大的危機:梵天瑤草。
離毒發之期,僅剩下四年。
涵陽已將司徒冷所說轉述於墨染,兩人簡單討論後,當即決定動身前往北寮,不,應該說是這片大陸上的極寒之地:木木埠合山,找尋獨角斑羚。
涵陽和墨染不會因為喬果是小孩子就編造謊話欺騙他,只實話實說。
喬果是個好孩子,一聽涵陽生病了,彆扭委屈什麼的立刻拋到腦後,既緊張又擔心地抓緊涵陽衣袖,問道:“大姐姐生病了?能不能治好啊?比阿爹的還嚴重麼?”
涵陽回到伊厥後,喬果阿爹的病在她看來根本算不上病,三兩下就利落解決。
她看來簡單,但伊厥的百姓哪裡見過如此人物,闞東算是裡面最見過世面的,都驚歎不已,何況其他人。
加上救人時墨染展現出的深厚內力,讓這些淳樸的人們已把兩人當成傳奇看待。
喬果一聽是涵陽都沒辦法的重病,急得不行。
“沒事的,只要找到藥吃下去就沒事了。”
涵陽笑盈盈地,反倒是喬果一反前態,積極地把兩個包裹抱起來,可惜他年紀小,力氣不足,憋得小臉通紅,一邊朝門口慢慢挪動,一邊催兩人快走:“大哥哥,大姐姐,你們快去快去,早點買到藥,吃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