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事居然敢在寒風鎮鬧事,就連很少露面的掌管老李也從後堂走了出來。
司徒冷早在夜謹被拍飛出去的那一刻就已經來到墨染身邊,對面這樣的局面,只是站在一旁而不出聲。戴著幕離,別人也看不到他此刻究竟什麼表情。
腹部傳來一陣陣劇烈的抽痛,涵陽被迫一手按住,一手扶著墨染攬在腰間的臂膀來借力,翹起慘白的嘴唇露出可愛的虎牙,用玩笑的語調說出生死大事:“他說的都是真的,你要是再跟下去,我就會痛上三天,然後七孔流血而死。”
夜謹左手握成拳頭,死死攥著。在場沒有一個人能比他更瞭解涵陽,如果不是痛到極致,她絕對不會容許別人看出一分一毫,當然也不屑用這種方法來欺騙他。
她中了毒,她性命危在旦夕,但是這個時候她還不忘配合傷害她的人來逼迫自己做出選擇……仲孫涵陽,你讓我情何以堪!
“我不會再跟下去,會躲得遠遠的!”一直緊緊抿著的雙唇終於張開,艱難地吐出這句話:“你馬上給她解藥,馬上!”
“上”字地尾音似乎還在屋中迴響。三個背影卻已經消散在茫茫白雪中……
“噗!”急怒攻心。強行壓在喉間地一口鮮血再也按捺不住。噴出一條血線。夜謹在意識漸滅之際。耳邊迴盪地只是墨染那一句句質問……
是啊。他有什麼。又憑什麼……頭一沉。整個人就往後仰去。幸好被那幾個馬販子接了正著。
一名滿面髯須地彪型壯漢顯然是馬販子中地老大。先是低頭仔細檢視了夜謹露在外面地那枚玉佩。看到背面那個雕工詭異地“夜”字時。臉色頓時大變。
“事情有變。都去準備準備。馬上回程!老二。老三。你們把人看好。絕對不能出一點事。”髯須壯漢揮了揮手。指示剩下地幾個人先行出去。隨即走到老態龍鍾地掌櫃面前。背對眾人。別人以為他只是結賬而已。
殊不知壯漢不但把霸道之氣盡斂。口氣還帶上幾分恭謹。從腰間掏出一枚木牌。飛快地晃了晃。又收回去。用只有兩人才聽得到地聲音低低說著:“大人。是鷹玉!”
全天下只有一個地方有“鷹玉”,那就是西鄔皇宮裡,皇帝夜楚歌的身上!
老李雪白的眉毛微不可察地抖了抖,沉默地點了點頭,再不說什麼,揹著手一晃三搖地踱回後堂。
看他這個模樣,有多少人能猜得出茶館裡這位老人居然是西鄔三大高手之一,夜楚歌的武術老師,聞名天下數十載“黑煞風雲掌”的創始人呢?
三個戴著奇怪“帽子”地人走了,受傷的少年也走了,一干觀眾只得三三兩兩回到座位上,嘮嗑的嘮嗑,閒聊的閒聊,剛才的事情猶如曇花一現,剩下的似乎只有隻言片語了。
從東陵京城走到黍國寒風鎮,要不是帶著涵陽,這點路程對於司徒冷和墨染師徒二人而言是怎麼都不可能走上一個半月的。
出了茶館之後,墨染抱著痛得蜷成一團瑟瑟發抖的涵陽,和司徒冷用輕功趕路,速度硬是翻了幾倍不止。才不過約莫一個時辰就出了黍國邊境,進入到西鄔小鎮。
隨便找了家客棧,在房間裡面師徒三人也用不著遮遮掩掩的了,索性就把幕離卸了下來。
順著被拋下的衝力,涵陽捂著肚子在軟綿綿的床鋪上打了好幾個滾,攤平後還不忘用眼刀朝墨染射去。既然打不過,用視線想象著捅上幾個窟窿還是可以地!
“死妖孽!”
某人視眼刀而不見,反而笑得一臉春風拂面,讓涵陽感到“嗖”地一陣冷風吹過,背脊直髮涼。
妖孽似乎心情很好,剛才還莫名其妙的憤怒,現在又莫名其妙的開心……果然不是身為常人的她所能理解的。
涵陽怎麼也想不到的是,她在茶館裡異常配合的舉動,正是讓墨染心情大好的主因。
雖然兩個人的出發點,完全不一樣。
“不想要解藥了?”墨染把玩著一個翠綠色的瓶子。
這麼一說,涵陽才發覺肚子已經不痛了,戒備地瞅了死對頭兩眼,低頭伸手再按了按柔軟的腹部,確實不痛了。
墨染三番兩次想殺她,這是事實。但他承諾過五年內不親手傷她性命,這也是事實。所以剛才就算痛得死去活來,她也沒有害怕。反倒是現在某人詭異的樣子,讓她心有慼慼焉。
還是不放心,轉過頭向已經進入看戲模式的司徒冷一陣乾嚎:“師傅,你徒弟被人欺負了!”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司徒冷神秘疏離的仙人形象在涵陽心裡早就完全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