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蘇藍沉忽然嘶吼著,如被激怒的雄獅一般衝上來,死死的捂住了我的嘴巴不讓我繼續說下去,我被他粗暴的動作扼制的幾乎透不過氣,他是那麼拼命是想把我拖出去,然而一旁的展銀澈見狀,急切的跑了過來拽住了他,想從他的手裡把我救下來。
“蘇藍沉,你幹什麼,快點放開小竹!”
在一片爭吵聲中被晃的七葷八素的我努力睜開眼睛,看見對面表情陰沉不定的纖季,站在那裡,如同一個衣著繁瑣美麗的空洞人偶。
“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你的推斷完全正確呢。”唇角上揚,那個華麗而魅惑人心的笑容,在我的眼裡卻也覺得冰冷:“只是我現在的名字,是展靜允”
說完這句話之後,不理會我們,拿起手中的琴弓急匆匆的挪步離去。
“纖季姐!”我喊著,卻被蘇藍沉繼續死死地捂住嘴巴,情急之下我張口咬了他的手掌一口,吃痛的他這才觸電般放開手,我剛想追上去問個明白,卻又被展銀澈擋住去路,臉色迷惘卻不安的他急急的拽住了我,張了張口最後還是忍不住發問:“小竹,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會知道我姐姐出國前曾經用過的名字,你們……到底是……”
沒有之前記憶的展銀澈,我看著他,心頭終於噴湧出了那麼多那麼多的心疼和感傷,顧不上什麼的緊緊擁抱了他,如果曾經的記憶是我料想的這樣,還是不要記得比較好。只記得現在的自己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庭,有著愛他的父母,有著出國留學才華橫溢的姐姐……有限的記憶裡,所謂的昨天不知是不是真實的,所謂的明天不知是不是會再來,那些過去的幻象殘片,其實並不是存在的吧。
“小竹……”我聽到他的聲音,如易碎的泡沫般在耳邊輕輕的迴響著。
“沒事的。”我抱緊他,催眠般的絮絮說著:“這點只是個小事,不要擔心……一會兒的時候……你去為你家纖季姐的演出加油吧,我就先不過去了。”
放開他,看見他翕動著唇欲言又止的看著我,我微笑著對他點點頭,展銀澈這才猶豫的移動了腳步,不放心的再三回頭確認:“小竹,我先去找纖季姐,那我們演出開始時見嘍。”
看著他的背影自眼前消失,我虛脫般的蹲下身來,伸開胳膊環抱住自己,怔怔的出神。
一直呆立在那裡的蘇藍沉慢慢在我身邊蹲了下來:“小竹,對不起,我有點失控了……”
“蘇藍沉,其實,我也很想問呢,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會是展銀澈……”
沉默,橫亙在了我們之間,他面色慘白的咬了咬唇,才似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伸手拉住了我:“小竹你跟我來!”
用所有的時間去禁錮秘密的人,和用所有的過去去替代秘密的人,到底哪一個,更為可悲呢?
不過不管是哪一樣,蘇藍沉,一個人守護著秘密,太過於艱難和痛苦。
當那些無法說出的話變成沉重的沙粒沉澱在心底,人生就多了無可言喻的重量。
“或許你可以猜到的吧,展銀澈失憶的原因。”
站在音樂廳寂靜無人的後門處,蘇藍沉的聲音清冷的迴響在盤旋的樓梯道里,迴音冰涼。
“是以前的我,因為怨恨那個家庭的存在,導致他腦部受傷,等他醒來已經忘了大部分的記憶……”
“你或許也應該猜到,為什麼我向你隱瞞了有關展銀澈的事情,為什麼躲避纖季姐,為什麼知道展銀澈失去的那部分記憶……”
“因為我母親,曾經用那樣仇恨的眼神看我,說不要讓我再出現在他的身邊,正好,我也不覺得有那樣的母親是一件光榮的事,我只是為我的爸爸感覺不值,為什麼,他當年愛上的會是這樣一個並不愛他的人。”
視窗的天光斜斜的覆蓋下來,站在陰影裡的蘇藍沉,眼神黯淡到如同搖曳的燭焰。
可是問題是,就算再怎麼隱瞞不知情的展銀澈,他也一定覺察了什麼然後又疑惑了什麼,難保他不會去問纖季姐,而纖季姐,能對我這個外人輕鬆說出秘密的她本來就不是一個可以去相信能守口如瓶的人。
想要知道他們的事情,然後,盡所有力量的幫助他們,展銀澈,蘇藍沉,他們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我坐在樓梯的臺階上,對著他:“我想繼續聽下去呢。”
沉默了一下,蘇藍沉緩慢的講了下去,從一開始講起,那些曾和我講述過的“過去“裡,被刻意跳過的東西。
情節緩緩的在腦海中鋪開畫卷,世交的兩家相處甚好,寄住在奶奶家的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