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繁華熱鬧的四面又獨劈一處清幽地方,只要走出公寓的大門拐過小巷,無論多晚,無論是向左拐,還是向右拐,十分鐘內就可以實現吃喝玩樂的理想。
這幢滿是蒼桑歷史的樓房,曾經輝煌熱鬧過,但隨著時過境遷已失去了往日的優越感,隨近低矮的樓房已拆遷得所剩無幾了,唯有它還一如既往地聳立著,像麥田守望者,等待著某個成熟季節的到來。高聳著漂亮而無用的煙囪,還有彩色玻璃窗,兩個用雕花欄杆圍成的爬著藤蔓的陽臺。新租的房子在張燕緊鑼密鼓的督促下重新裝飾一番,而我倒像是局外人一樣,冷眼旁觀著她奇思妙想般的設計。
這天很早她就給我電話,說房子快竣工了,你也不來檢驗,一陣興奮的感覺把我從夢裡拽了出來,我迅速地起床洗漱,老趙還在夢鄉里,昨晚他又是賭錢去了,天快放亮時才回宿舍,大聲的咳嗽將我吵醒了,然後就是一陣哀聲嘆氣。我對著他的床搖搖頭,這日子很快就要結束。
還好,房子沒有被她怪異的想法搞得亂七八糟,牆上的淡雅的桌布,地下是光滑的木地板,整個房子讓人感覺很舒坦,極適合像我這種單身男人。四處空蕩蕩的,舊的傢俱什物都收拾一空,只留著工人沒有帶走的工具,幾個空了的油漆桶,還在一張做木活的長條凳。一陣高跟鞋敲擊著水泥面,在寂靜的樓道中顯得沉悶而清脆,似乎是有意將腳步走得很重,希望引起旁人的注重。
“怎麼樣,還好吧?”張燕倚在門框上說,我點著頭說:“謝謝你。”高跟鞋又敲打在木地板上,她邁著優雅的步子指指點點,計劃著房子裡傢俱的擺設。顯然,對於自己的傑作她很自得,臉上是興奮的緋紅,我雙臂環抱在胸前,卻在盤算著這一工程所需的費用,見我沒被她的情緒所感染,她有些不解地問:“你不興奮嗎?”“沒有。”我隨手把地上的爛抹布扔了。
她坐到了木工的長條凳上,用一隻胳膊支託著傾斜的身子,把個身子變幻出曲折玲瓏。然後一針見血地道出了我的心思:“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就是錢的問題嗎?我替你付了吧,不過記到帳上,算你欠我的。”這鬼魅一般的女人,總能很準確把握我心中的秘密。“這回高忱無憂了吧。”她笑著說,依是紅光滿面。
她兩道熱烈的眼光對著我的臉,眼裡不光有柔情似蜜的溫馨,還有一股跳爍著的帶有邪欲的火苗,這火苗就像是一條鞭子,抽打著我的心。她趨步上前,投進了我的懷中,表現出非凡高昂的情緒。
房子裡有冬日裡微弱的陽光照進房子裡,細細密密的塵埃在四處飄蕩著,她的臉伏在我的肩膀上,大慨正在醞釀著激情積蓄著慾望。
不知過去了多少時間,她美目緊閉,雙唇微啟,搖頭晃腦地感受著什麼。
“你現在比我想象的好多了,那個女人碰到你,會捨不得離開的。”她洋溢言表地說,“真的。”我說,她從我的身上起來,臉上有一種不大自然的窘迫。“這麼說你是閱人無數了。”話一出口,覺得有些刻薄。
一陣難堪的沉默,街道下面似乎也熱鬧了起來,空氣裡似乎有一股蔥油和燻肉的味道,鄰居們正忙著預備午餐。她把身上的衣服整理完畢,正對著新裝的玻璃窗塗抹著嘴唇。我從後面摟過她,在她的耳邊說:“別在意,我沒別的意思。”“其實,我們就是這一種的人。”她悠悠地說。說完就掙開了我的擁抱,化完了妝的她,看起來更加嬌豔動人,但眼裡又恢復了平日裡的高傲、冷若冰霜。
其實正是這個女人,本質上是跟我同一類的,我們在某種意義是處於同一聯盟的。但我們並沒有相愛,她不接受我的愛,而現在我也提不起愛好愛她,沒有那個願望,也沒那個必要。我們就是這樣變得坦然,有的是純粹的衝動。“走吧。”我挽住我的臂膊說。
我們一同出來,下了一層樓,鄰居熱情的老太太跟我們打起了招呼。“兩口子要搬過來吧。”“是的。”她綻開笑臉回應著,老太太似乎來了興致,站住了腳步,似乎要來一陣熱情洋溢的演講。“你老忙吧,我們趕時間。”我急著打斷了老太太的興致,老太太還說著:“你們剛來,要是缺什麼,儘管開口。”“謝了。”我搖搖手,拽住她走了。“看人家兩口子,真的是男財才女貌金童玉女,過些日子再養個小寶貝,那就更加熱鬧囉。”老太太的聲音還在後面緊跟著。這時,我發現她的臉上,有一種沉醉的滿足,眼睛也跟著泛出了光彩。
我回到了散發著黴味的宿舍,我發現這個曾經伴隨過我的屋子像墓地一樣冷清,到處都是細細的灰塵。白天也得開亮電燈,我在屋裡僅有的就是一些生活用品,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