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了,倒是有些想回去了。”
蕭行野凝視陸菀,她依舊柔柔的笑著,全然不懼定北王冷然的表情。而一旁的侍女早就退了出去。
溫暖的笑意似乎融化了蕭行野心中的不快,他緩緩地說:“誰在決戰那一夜說,要等我打了勝仗,一起回去?”
陸菀臉微微一紅,恰若粉色初桃。
“堂堂錦繡堂的當家,做生意也是這般的言而無信?!”語調低沉、魅惑,定北王玩味著少女那一絲羞澀。
“那是大戰之前,我打定了主意不離開你,是因為……”陸菀巧妙的賣了個關子,“誰不知道,躲到哪裡,都不如躲到定北王背後安全啊?”
“至於現在,我是大老闆,自然是有很多事要忙啊!”陸菀故作天真的回道,眉眼間盈盈笑意。
蕭行野一時說不出話來。曾經喝令全軍、奪人生死的聲音就這麼被一個女子憋在了嗓間,哭笑不得。
“後日,我們一起走。”蕭行野留下一個堅定的背影,再不容她反駁。
“好蠻橫的人哪!”陸菀追著這個背影說了一句,自己掌不住的低頭笑了。
侍衛找來了謝堂。粗豪的漢子一見陸菀便揚聲大喊:“小姐,我上了戰場了!”語氣中說不出的自豪,身邊的兩個丫頭不禁笑出了聲。
陸菀也笑,打趣道:“回去可以說一輩子了?是不是?”
謝堂憨憨一笑,想起了什麼:“小姐你身子大好了?”
“是啊,後日便可回去了。”陸菀吩咐道,“這趟回去,每家分鋪我都要轉一轉。來的時候太匆忙了些。”
“這就走啦?”謝堂有些不甘。他本就是熱血之人,軍中的幾日上戰場、修牆壕,雖是苦,卻覺得大丈夫該當如此,一時間聽說要回去,很有些不捨。“唉,人生在世,我才知道向蕭將軍一般勇猛殺敵,才算不白活了!”
陸菀臉色微沉:“殺敵?蠻人的命天生就輕賤麼?”謝堂一時不敢借口,也捉摸不出小姐為何突然不悅,只得道:“姑娘見了蕭將軍,說了些要緊話沒有?”
陸菀轉開心思,淡淡道:“沒什麼,問他要不要咱們的皮襖。”
謝堂一時愣在那裡,渾不解其意。
他自然不知道,那幾件皮襖,扭轉的是怎樣的一個局勢。那幾句話簡簡單單的話,斬下了名將的頭顱,樹下了天朝的威名。
這些,蕭行野沒有對陸菀說起過,或許陸菀心中隱約是明白的,只是她不願去想。
鄉關何處?萬里迢迢。
“對於百姓來說,只是為了生存阿。”細微的嘆息,又有誰能聽見?
“你不能騎馬。”蕭行野冷冷的目光掃來,陸菀乖乖的鑽進了馬車。
謝堂看著定北王扶小姐上車,心中一片暖意,閤府上下都又敬又愛的小姐,是不是真的找到了依靠,而不用只想著照顧別人了呢?
馬車有些顛簸,陸菀卻連和朝聖峽告別的勇氣都失去了。這半個月,看慣了生死,心卻愈發的脆弱柔軟起來。她迷迷糊糊的睡去,直到感受到那雙璀亮的眼睛。
“騎累了馬,進來歇會。”蕭行野有些擔心的看著她,長腿盤在一處,在狹小的車廂內,顯然有些展不開。“是不是很累?”
“騎累了馬?”陸菀哭笑不得,“定北王騎馬也會倦麼?”
此時的定北王傳著藏青色長袍,甲冑盡褪,彥雅沉靜,只有不離身的澈飲昭示了他的身份。
“嗯,你的兩個丫頭被我趕到後邊的車裡去了。”蕭行野有些不著邊際的回答。
陸菀知道他是特意上來陪著自己,柔柔的目光在蕭行野臉上轉了轉,緩緩移開,車門隱約的縫隙間可見塵土飛揚,恰如自己迷亂的心思。
這個天神一般的男子呵,多少人在他腳下仰首而視,愛慕、嫉妒、仇恨、欣賞,他何曾在乎過?又何曾放在心上過?拂袖便抖去了世人痴纏一輩子的糾結。可自己從未覺得他遙遠,他給自己的,有一肩溫暖,一碗藥香,一雙大手,陸菀突然從心底微笑起來,坐起身子,輕輕地握住了那放在澈飲邊、風霜浸染的手。
“手好涼 ,讓我握著好麼?”她笑。
一閃而過的複雜情緒,坐起身,伸出手……直到那個笑,不過眨眼的時間,卻宛若永恆。他一直眷戀著的微笑,似乎和記憶中不同了。泛起了每一寸肌膚中的喜悅,讓她精緻的臉如此閃耀……“是幸福吧?”蕭行野自問。
他有著一切,財富、權力、地位,卻從沒給過一個人幸福。
蕭行野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