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人在那裡召喚自己。
一步一步,靠著腳步去接近,因為那個聲音好親切。
那種親切的感覺,來自體裡緩緩流動的血液。
“在哪兒,在哪兒?”
“在哪兒,在哪兒?”
踢踏的腳步聲,遠遠地傳開去,又從四周重新傳回來,但沒有盪開瀰漫在四周的黑暗。
“你叫什麼?”
“你叫什麼?”
漸漸的,接近了,到了一個看不清的障礙面前。
“你叫什麼?”
我是誰呢?
我是誰呢?
在嘴邊的答案;為什麼說不出來呢?
“你叫什麼?”
“你叫什麼?”
像是已經度過了無數的歲月,對於一切都是這樣平淡。
聲音在重複,在重疊,重疊,繼續重疊。
越來越多的聲音,重疊,在重疊。
肩膀上被一隻厚實的手拍了一下。
“這位同學,那麼晚了,為什麼還在寢室樓地下室?”
周圍突然靜下來了,戴斯只聽到這句話,也突然能看到四周昏暗的燈光。
這樣的場景,似曾相識。
轉過身,發現是一個男人,但是並不是戴維老師,而是和戴維老師差不多制服的男人,看來是學校警衛隊的成員。
但是,為什麼自己在這裡呢?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這裡的。
這樣的事情,似乎和上上個星期一樣。自己莫名其妙地就穿著睡衣跑到寢室樓的地下室。
根本就沒有如何來到這裡的記憶。
那個男人還注視著自己,等待著答案。
深吸了一口氣,戴斯準備實話實說:“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你叫什麼名字?”那個男人掏出了一本小本子,似乎打算公事公辦。
畢竟現在已經不再是開學前了,對於學生超越本分的行為需要做一些懲罰。
“一年級一班的戴斯。”
“你的事情我會報上去,現在趕緊回去休息吧,雖然是週末。”
“知道了。”戴斯冷冷的應了聲。
被人記本子,這樣的經歷肯定不愉快,天知道他在上面寫了什麼。戴斯沒有任何的胡攪蠻纏,向著通向一樓的樓梯走去。
回去的路上被寢室管理員撞到,剛好發現身上沒帶鑰匙,就麻煩她幫忙開下門。
沒有戴維老師說的那種嚴厲的懲罰,就算這次也沒有,今天值班的是個女老師。態度也很好,幫忙開了門之後還親切地叮囑他晚上早點休息。
尼姬已經把自己的窩推到了窗前,蜷縮成一團,朗朗的月光現在還柔柔地照射在它身上,看起來像是一團雪白的棉花。
除了晚上的那通嚎叫,造成了寢室樓的一陣騷動,它再也沒有其他不對的地方。現在只是安靜地睡著,沒有說夢話也沒有打呼嚕。
不過還沒見過那隻寵物會打呼嚕呢,只有媽媽養的那隻年紀很大的貓咪,心情好的時候會發出嘰裡咕嚕的聲音。
說來,自己是怎麼回事?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躺在床上,戴斯開始回想剛才的事情。
難道自己真的有夢遊的習慣,可是在家裡可從來沒有這樣的情況啊。
嘭嘭嘭。
嘭嘭嘭。
好熟悉的聲音,是的,好熟悉。響了兩次,就很禮貌地暫時沒有了聲響。
嘭嘭嘭。
過了一小會兒,聲音又響起。
然後感覺床上一沉,有什麼東西上來了。
那東西跑到自己的胸口上,然後一個溼嗒嗒涼冰冰的東西碰了下戴斯的臉。
尼、尼姬!
戴斯雙手抓住尼姬,舉的老高,自己坐了起來。
“你怎麼跑我床上來了。”
“姑娘我心情好。”
眼睛又恢復了黑色,看來,應該是沒事了。
嘭嘭嘭。
原來是敲門的聲音啊。
“哪位?”戴斯小心翼翼地問道,然後迅速換衣服跑去洗臉刷牙。
應該是露西和貝璐特,只是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可不好意思見她們。
“我是露西,來看尼姬。”
“啊,馬上就來開門。”對著鏡子梳著頭髮,應該沒有很失禮的地方了吧。
不對,還有床需要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