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也好。”於錦微微笑了笑,似是毫不在意的樣子,心裡卻早有一種想要衝過去掐死冷雲揚的衝動,當初真是後悔一時心軟放他離開。
“小琰,這麼久沒見,你就不想跟我敘敘舊?”冷雲揚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唇角勾出一抹譏誚。
“道不同不相為謀,冷雲揚,你知道嗎?我看到你這張臉,就想揍你。”微眯著的眸子綻出一抹銳利的光芒,聲音幾乎低不可聞,卻也足夠讓他聽得見。
失聲一笑,卻將臉湊了上去,笑嘻嘻地說道:“給你打!”
“我嫌髒了手。”扔下這句話,就扶著依然上了樓。
冷雲揚被他的這句話噎住,半天都說不出話來,臉色微微泛著冷意,卻又被他強壓了下去,深邃的眼底一閃而逝的晦澀。
不執著就不會有傷害,隨心而走,平心而論。於琰執著與依然最初的相遇,忘不掉,放不下,已然成為了他生命裡的魔障,一道不可跨越的坎兒,他可以守護,可以傾聽,可以陪伴……唯一無法實現的就是與她同行,不畏風雨艱難,他寧願只做一個撐傘人,可是命運如此,終不得果。
她,只是他生命裡的匆匆過客,而他卻想停留在他的生命裡,即使遠遠地守候著,他也心甘情願。
不著痕跡地將自己的手臂從他的手裡抽出來,唇畔泛起一起極淺的笑容,眸光卻不知道落在何處,清淺的語氣,隱約透著一抹疏離,“剛才,謝謝你替我解圍。”
想了想,又說道:“於琰,其實你比任何人都看得透,為什麼卻惟獨放不下?”
如果沒有遇見她,即使身在俗世裡,他不會動心,心不動,身不妄動,則不傷,可是終究是遇見了,誰都料想不到的結局,就那樣,她闖入了他的眼簾,從此,他的心裡再也住不下別的人。
他說,看得透,可是想要放下卻是一件極難的事情,做不到,便不去做,一切隨心,隨法,隨性,自然。
“依然,我從來都沒有後悔過,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我會為我的選擇付出應有的代價。”唇角微微勾起,漾出一抹讓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如果她能看得見,定是會為他眼底的一絲憂傷灼傷自己的心,似有若無,隔著很近的距離,他伸手似是觸控著她的臉頰。
此時此刻的於琰想起自己的舉動,不由得自嘲起來,似是入了魔,即使此生永墜地獄,亦是不怨不悔。
有了執著,便有了傷害,躲不開,避不掉,註定如此。
“在遇見你之前,我身邊不乏一些聰明的女子,只是她們的聰明不過是小聰明而已,而你卻擁有真正的智慧,佛家說,人人都具有佛性,只是俗世中很多人的佛性都被各種慾望所遮蓋,看不到自己的內心世界。我活了很長的時間,卻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為了什麼而活,我一直都在給自己尋找一個理由,一個支柱,一個讓我繼續活下去的信仰,有時候我會覺得自己很可笑,一直為了一個虛幻的目標行走在這個世上……”
細碎的劉海遮住瞭如畫的眉眼,唇角噙著一抹平靜的笑容,他的手一直落在半空中,不上,也不下,從墨髮的縫隙裡,他看到她沉默著的神色,如一泓深潭。
“於琰,不是你可笑,而是那些活著卻以為自己找到了信仰的人可笑,佛和魔,只是一念之間,有些人信仰的是魔,只是他自己並不覺而已。”
清淺的嗓音透著一抹說不清的味道,眸光落在窗外,即使是一片溫暖的陽光,她卻看不見。微微嘆了一口氣,緩緩地低頭沉默起來,很多的事情,誰都主宰不了,也許是因果迴圈,落在了這一世的身上。
“我的話,好像多了一些。”於琰淡淡地笑著說道,眸光自始至終都不曾離開她,“如果,我只是說如果,你不曾遇見他,會不會,有一丁點的可能將我放在心上?”
下意識地皺了皺眉心,似是有無數的繡花針一起扎向她的心口,嘴角蠕動了一下,想要說什麼,卻怎麼都開不了口。
沒有如果,怎麼可能會有如果……
唇角微微向上揚起,呈現出最完美的弧度,那一抹晦澀的笑意漸漸地隱去,“依然,不用說了,我知道答案的。”
從最初的相遇,他就註定成為她生命裡的過客,她主宰了他的悲歡離愁,卻主宰不了自己的未來。
輕輕地咬著下唇,一絲絲的疼痛緩緩地蔓延,這樣的男子,似是不屬於這個人間,他能看透很多的東西,卻惟獨看不透自己的命運。
“你休息一會兒,我去看看他們。”似是徹底的解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