縮了回去,淡淡地說道:“那我下樓了。”
她背對著他,聽到腳步聲越來越遠,臉上依舊一片風輕雲淡的模樣,誰都不知道在那一刻她到底在想些什麼,小心翼翼地摸索著走到床邊,低垂著的眸光不知道望向哪裡。
窗外,依舊是明媚的陽光,籠罩著整個城市,空氣有些潮溼,卻又有說不出的溫暖。
*****分割線******卻道都時。
這個時候的西安卻下起了雪,最初的雪如細小的暗沉一般,不多一會兒便如扯碎了的棉絮,鋪天蓋地地落下來。遠處的山巒被一片濃霧籠罩著,就好像是坐落在雲深處的仙境一樣。
車廂裡有源源不斷的暖氣輸送進來,凌菲依舊覺得有些冷,那一種冷是從心底深處散發出來的,即使是再溫暖的地方,也無法將她的那一顆心捂暖。開車的是曾季辰,本來她想自己坐車去終南山的,可是人家曾季辰鐵了心的要送她過去,又說自己從小在這裡長大,對什麼地方都熟悉,終南山更是去過很多次,又說他今天正好也要去拜訪一位大師,正好是順道了。凌菲本來不是那種矯情的人,一看他都說到這裡了,也就答應了下來,私家車總比班車要好很多吧!她又不是什麼自虐狂,束縛與難受之間,很顯而易見的選擇。
“菲菲,你這麼著急去哪裡為了什麼?”曾季辰好奇地問道。
這個男人,凌菲想,她真的是想不起三年前見過他,但是他說的那個酒會,她的確去參加過。側過臉,瞅了一眼認真開車的他,昨晚上什麼都沒有發生,但是卻莫名其妙地給他充當了一回女朋友,曾媽媽很熱情,幾乎整個晚上都拉著她聊天,不時又問到關於她的個人問題,還有她的父母,都被她一句話帶過。最後,曾媽媽表了態,只要是兒子認定的女人,她絕對不會干涉,也就是預設了她的存在。
有些啼笑皆非,曾媽媽還特意給他們鋪好了乾淨的床鋪,雙人床,凌菲瞠目結舌,曾季辰低頭悶笑……
一夜,他們喝酒,然後各回各屋睡覺,第二天早上凌菲是被自己的鬧鈴吵醒的。
“看我母親,她出家了。”淡淡的幾個字,卻是她想了很久才說出來的。
曾季辰微微一怔,沒有繼續問下去,雖然心裡對這個女人充滿了好奇,還有後來打來的那個電話,她說什麼都不讓他接。三年前的她,表面上看去很快樂,似是沒心沒肺的樣子,可是他看到的她卻是帶著一抹憂傷,就連笑容都有幾分落寞,三年後再一次相遇,早已經不是原來她,似是心事重重,就連笑容都勉強起來。
“對不起。”抿了抿唇,他認真地說道。
“幹嘛跟我說對不起,你又沒做錯什麼,生活如此,誰都逃不開的。”
凌菲微微笑了笑,眸光望著漫天而落的雪花,天氣預報說,今天會有暴雪,通往終南山的道路有可能會被封住,可是她已經等不及了,心裡迫切地想要見到自己的母親。她永遠都忘不了,父母之間的那一場爭吵是因她而引起來,因為她的一句話,酗酒的父親開始打媽媽,那個冬天真的很冷,冷得她即使蓋上厚厚的被子也無濟於事,她依舊記得渾身是血的父親死不瞑目,還有母親手上的那一把剪刀,很長的一段時間,她都會做噩夢,夢到那天晚上的場景。
“沒什麼,我只是沒想到你去終南山的目的是這個。”曾季辰的心裡有一絲的難過,卻依舊扯著唇角,露出淡淡的笑意。
“我很久沒有看到她,記不清是有多年了,如果不是因為幾天之後我要去加拿大,也許我這輩子都不會來這裡看她,其實,她不想看到我。”微眯著的迷離的眸子,透過擋風玻璃靜靜地凝著落下來的雪花,有清晰的脈絡,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連忙問道,“每年的冬天都會下這麼大的雪嗎?”
“嗯。”曾季辰點點頭。
“我媽其實很怕冷的,也不知道這些年她是怎麼過來了。”凌菲望著車窗外紛紛揚揚的雪花,唇角浮現出一絲哂笑,“這雪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停?”
“菲菲,如果這場雪今天停不了的話,這樣的天氣想要登山有點困難。”曾季辰皺了皺眉,說道。
“今天上不去的話,那就明天,我在山腳下的村子裡住一個晚上就好。”
“要是明天也上不了山呢?”
“那就後天。”
……
只是凌菲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千辛萬苦找到那個地方的時候,終究是去晚了一步,那裡的主持告訴她,母親在幾天前就已經過世了,臨終前了無遺憾。
沒有太多的悲傷,至少她的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