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就沒有再見過面,偶爾通個電話也是淡淡的,似乎也沒有什麼話題好聊,這樣尷尬的關係,還真的是戀人嗎?
美琰的作品要參加一年一度中秋文化藝術大賞,其實只要派助理給他送份請柬就可以了,卻巴巴地自己送來,大約還是想借這個機會修補一下漸漸冷掉的感情,這個女孩子還是有些高明,似乎是有意無意地拽上了梁少傑,他當然不能太馬虎了事,讓梁少傑看了笑話。
正巧是下班的時間,大廈里人來人往的,經過的人都在客氣地讓出一條通道來,卻在暗暗行著“注目禮”,傳聞裡的即將成為康氏女主人的女孩終於登場了,也許正是選在這個時候,爭取的這個意料之中的效果。
他又有些微微的不耐煩起來。
其實天還並不是很黑,大廈門前的巨型廣告燈箱已經亮了起來,卻是一隻白鶴在翠綠的沙洲上飛翔,一片渺小的雲彩不小心跌落在綠色的海洋裡,波光粼粼,隨風起舞。似乎已經殃及到坐在不遠處的人,渾身上下好象披上灩灩的光,流淌不盡的寂靜。
他那年輕的妻,正坐在對面的休息椅上,玫瑰紅的襯衫,米黃的長裙,白色軟底平跟皮鞋,好象中學生的打扮,小腿微微地交叉在一起,緩緩地在椅下晃動著,瘦削的身影沐浴在璀燦的燈光裡,說不出的靜謐與安詳。
她也看見他了,臉上立即呈現出欣喜的表情,不過在站起身的一瞬間,又漸漸地褪去了,怔忡地有些不知所措,也許是看到了站在他身旁的女人。
他卻不管不顧,眼睛再也移動不了分毫,積攢了十天的鬱悶與煩躁,因為在華燈初上的時候驚見了從天而降的她,瞬間一掃而空了。
兩個人就那麼怔怔地對望著。
然而,中間彷彿隔著銀河迢迢,誰也移動不了半步。
半晌,馮美琰“咦”了一聲,低聲道:“正航,你認識那位小姐嗎?怎麼好象在哪裡見過似的…應當是少傑出的朋友吧?”
他的神思恍惚著,一時之間也想不出為什麼又會和梁少傑牽扯上瓜葛,心裡只是執著著,她壓根對這個城市還處於非常陌生的狀態,依照她那麼溫吞淡漠的性子,她竟然從奉元跑來找他?她竟然來到陌生的城市來看他?
然而,她又流露出淡淡的笑意,揚起手來,就在那一瞬間,Jacky從身後的旋轉玻璃門裡氣喘吁吁地跑出來,“老闆,你忘了手機…”話說了一半,立刻發現了周圍尷尬的環境,嘴巴停止在圓圓的“O”型狀態,本來小小的眼睛,卻幾乎要奪眶而出了,“那個…那個…”
僵持在這樣一個局面,已經避無可避了,她微微鎮定了一下情緒,笑著走了上來,“Jacky,你的衣服…”說著將手提紙袋遞了上去,“我今天是特意來給你送還衣服的…”
Jacky恍然大悟,接了過去,“那個…那個…當然…其實你不用特意跑一趟的,你打個電話我過去取就好了嘛…那個,既然來了,我請你吃晚飯吧…”說話間偷偷地觀察著康正航的神色,似乎也是不得要領。
倒是馮美琰笑道:“是董小姐吧…我們上次在陽光見過一面的…你還記得嗎?少傑那時也在呀…既然這麼巧,不如就一起吃晚飯吧?”
她急忙擺了擺手,“不用了…我還另外還有個約會…今天是…順便過來送衣服而已…那麼,我先告辭了…”
直到她離開,他都沒有跟她說一句話,更沒有開口挽留於她。
街道上的人流熙攘,她彷彿身陷於燈的海洋,微微仰起頭看著那黑壓壓的天空,既無星也無月,倒好象與繁華喧囂的人世間生生地分離開來。
一路上行行停停,沒有預定的目標,只是那麼漫無邊際地走下去,心裡攢動著千頭萬緒,絞在一起,慢慢地膨脹成一個巨大球體,“撲通”一下就沉了底,好一會兒才慢慢地漂浮上來,咕嘟咕嘟地冒起了一層氣泡,又酸由澀。她為什麼會不高興,是很不高興,而且還有滿腔的怨意,好象秦香蓮千里迢迢地進京去找丈夫,歷盡了千辛萬苦,終於見到了面,卻是從此蕭郎是路人的淒涼與絕望。康正航,你這個陳世美!
正巧腳邊有一粒小石子,抬起腳來狠狠地踢了出去,似乎在空中劃出一道不規則的弧線,卻很快地在那燈海里消失不見了,只聽到有人叫道:“誰呀…這是誰這麼沒有公德心呀…”她緊張地急忙四下張望著…身後有一爿鬱鬱蔥蔥的花壇,旁邊開著一間KTV,巨大的霓虹招牌璀燦閃爍,在那豔麗的燈光背景下,陡然見著了,剛剛咒罵過的人,竟然活生生地站在那裡。
他緩緩地走上前來,在那華燈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