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開君池的袖子,笑道:“君池,你們這是要上哪兒?我要和你們一起去!”管他什麼毒不毒的,反正自己還有七日可以逍遙,更何況,說不定君池能解此毒呢。
君池的眸光流轉,滿是笑意:“不上哪兒。本來是去找你的,現在找到了。可以打道回府了。”
阿木在一旁插嘴道:“是啊。我那天在越州府見到你,便即刻飛鴿傳書回宮裡。昨日才在路上和宮主會合。沒想到這樣巧,今日就碰見你了。”
秋妍心情大好:“要回長留宮?那裡是不是很漂亮?外面的人都說,那山上住著神仙。風景一定很美吧。”
阿木得意道:“那當然。天絕山上縹緲峰,縹緲峰上長留宮。景色自然是美的。等回去了,我帶你去看。”兩人都是活潑的性子,又互有好感,一問一答聊得好不熱乎。
君池卻還沒有忘了站在一邊的左子陌:“秋妍這一年來留在妙音閣,給閣主添了不少麻煩。君池這裡有禮了。”手上虛虛做了一揖,臉上似笑非笑,話中有意言外有音。
左子陌冷笑一聲:“她入了妙音閣,便是閣中之人,惹了麻煩自然有閣規處罰。不麻煩。”
君池心下一疼,妙音閣的閣規只怕輕省不到哪裡去,秋妍從小跟在自己身邊,練功不用心也好,惡作劇也好,胡攪蠻纏也好,自己都捨不得動她一根手指頭,哪裡輪得到你妙音閣管教?心中不由又是憐惜又是生氣,只想著馬上帶走秋妍:“小徒頑劣,叨擾了這麼久。實在不好再麻煩閣主。君某這就帶她走。”說完對著秋妍道,“若是沒什麼事,我們便回去吧。”
秋妍還未答話,左子陌橫刀阻道:“她是妙音閣的人。不能走!”
君池狹長的鳳眼眯起來,眉尖一挑:“怎麼?君某領走自己的徒弟,左閣主也要管嗎?”當時那種情形下,秋妍要想活命,不入閣,行嗎?如今倒成了她不能走的理由。
左子陌言簡意賅:“入了閣,便沒有師傅了。”
君池笑道:“普天之下哪裡有這樣蠻橫的道理?也只有你妙音閣才做得出這種強人所難的事情。”神情一肅,“我慕君池可不管你們妙音閣的規矩,我只知道,不管你答不答應,秋妍今天必須跟我回長留宮!”
他苦苦找了秋妍一年多,折算起來,是四百多個日日夜夜。雲部屢屢來報,寧姑娘沒有訊息,沒有訊息,還是沒有訊息。他的心一點一點涼下去,以為她再也不會出現在自己眼前。前日收到阿木傳書,僅剩下一點餘燼的希望又重新燃起來。總算皇天不負有心人,叫他找到了她。
左子陌一步不退:“那得問問我手中的刀答不答應!”他其實並不想跟眼前的人動手。一來他們人多,那四名女子雖然不足為慮,但她們劍法輕靈,鬥起來很是麻煩。再說,君池的武功他是知道的,和自己不相上下。即使一年前收過重傷,自己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贏得了他。二來,賢陽傳來訊息,皇帝病重,三皇子打算逼宮,妙音閣到底該如何動作,還等著他回去決斷。在這當口,他不能有事。最主要的,還是秋妍。她一心想和君池回長留宮,即使自己贏了又怎樣?可是,就任由她去嗎?她這一去,也許就再也不會回來了。所以,絕對不可能!
君池絲毫不懼,甚至還有閒暇在拔劍的同時關照秋妍:“你和阿木站遠一點。別傷著了。”
秋妍眼見得兩人一言不合便要動武,心中十分不願,忙阻止道:“好端端的打架做什麼。再說了,是去是留是我的事,你們都不問問我的嗎?”
君池知道秋妍一向不喜歡別人幫她拿主意,當下反問:“那你想怎樣?剛才不還說要回長留宮嗎。”他睜大眼睛,一副我還不知道你的模樣。
他這樣一問,左子陌倒是想起一件事來,也不急著動刀,板著臉問秋妍道:“你想好了?”秋妍身上的毒解藥在自己身上,雖然這毒出自《慕氏本草》,君池可能懂得解毒之法,但此事秋妍可不知道。
秋妍盤算了下,還有五日自己才會毒發。五日,夠了。若是君池可以解毒,自然最好,若是不可以,能和君池在一起歡歡喜喜的五日,便是死了也甘願。本來,自己一年前便是要死的了。
其實秋妍倒不是不珍愛自己的性命,實在是君池使毒解毒的本事高超,她潛意識裡十分信得過。更何況,顧家女的身世讓她有些害怕,不知如何面對君池,也還沒有想好是要主動告訴他還是瞞著,等某一天讓他自己發現。哪一種都不好,前者賭得太大,她不敢;後者欺騙君池,她不願。一時間有些自暴自棄,心灰意冷,死了也好。便不用瞻前顧後,擔驚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