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身後的女僕把一卷畫軸遞了出去,送到徐南方面前。徐南方抬起頭不明所以,老王爺笑道:“今天著人把以前收集的畫整理了一遍,覺得有一幅送你正好,你開啟看看吧。”
徐南方受寵若驚,小心翼翼地開啟畫來,二老爺和夏絳諮都忍不住湊過頭來看,心裡頭都不明白老王爺怎麼就會送畫給徐南方。
徐南方拆開畫,只見畫中央是一隻金燦燦的鳳凰,盤旋在開得正絢爛的紅瓣黃蕊的牡丹之上,頂上則是一片茂密的梧桐樹葉,整幅畫的上中下分別由梧桐、鳳凰和牡丹組成,顏色豐富飽滿,每一筆都勾勒地細緻有力,無論是鳳凰地羽毛還是樹葉的紋路都刻畫地清清楚楚,那一隻鳳凰盤桓在鮮花綠葉之間,張著嘴似是在說著什麼,栩栩如生。
徐南方抬起頭看著老王爺,老王爺仍舊對著自己笑,徐南方趕緊把畫卷起,雙手呈上,“這份禮物太貴重,南方不敢承受。”
老王爺笑道:也不是什麼名家的作品,不過是一個後輩送給我地禮物,也算不上什麼貴重的東西。現在我送給你,你就收下。”
徐南方依舊搖頭,連二老爺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夏絳諮更是小聲道:“南方,爺爺送給你,多少人求都求不來呢,你就收下吧。”
徐南方道:“不是貴重地問題。只是這幅畫王爺您受得,南方卻不能得。”
她這樣一說,老王爺不禁迷惑道:“這怎麼受不得?我早間同你說,南方有佳桐;鳳凰來棲之,這幅畫偏巧應了這句詩。我還說叫你來,便寫上這首詩送給你,正好配你。”
徐南方盈盈地躬身,謝過老王爺地好意,解釋著:“王爺的好意讓南方受寵若驚,只是作畫之人送這樣一幅畫給王爺,正是切了王爺地身份。王爺,這幅畫雖然沒有題字做名,但卻已經將畫名寓在畫中。畫上梧桐、鳳凰和牡丹分別為樹中之王,鳥中之王和花中之王,這幅畫應該叫王者圖,配老王爺的身份正好合適,可南方不過是一個尋常的普通人,如何受得起這樣的畫?”
徐南方這樣一解釋,老王爺,夏絳諮等人都恍然大悟。老王爺臉上的喜色暈了開來,對徐南方的小心很是讚賞。作為僕人,最重要的就是謹言慎行,尤其是在現在,許多人都是口沒遮攔,徐南方連收禮都能夠瞻前顧後,實在是難得。
老王爺樂了,“你也不用太在意這個。”話雖如此,見徐南方謙讓,老王爺也就作罷。二老爺在旁邊看著徐南方同老王爺說話,她對老王爺的拒絕非但沒有讓老王爺生氣,反而更加地眉開眼笑,心裡頭多少是帶著欣喜。
玄色卷 第二十二章 看演唱會去
老王爺見徐南方不肯要這幅圖,便站了起來說要讓徐南方到他後面的書畫房裡去另外挑一幅畫,徐南方只好走上前和夏絳諮一左一右攙著老王爺往後走。
老王爺對書畫也頗有一番研究,收藏很多,徐南方挑了一幅不大起眼的丹青,那畫上是一葉小舟在河流之中溯游而上,舟上有一個揹著行囊的讀書人立在船頭,探手遮著額頭,遙望著遠方雲霧中的青山,雲霧背後的遠山,隱隱可以看到一縷清泉從山間瀉下來,那書生看到山泉,臉上帶著喜悅的神色。這幅畫都是以黑墨線描,以意著筆,不夠細緻,但凸現著一種意境。畫上方還題了一首詩。
夏絳諮看徐南方選這幅畫,便把畫上題詩給朗讀了出來:“天青山雲接,泉茫茫總是,覓神仙何處,舡來問渡頭。這首詩,有點彆扭。”夏絳諮摸著下頜說著,他對古詩詞雖然沒什麼興趣,但也不至於像尚君澄一樣毫無所知,但偏偏這一知半解卻也把夏絳諮的“真才實學”給暴露出來。
“你倒是說說,怎麼個別扭法?”老王爺看出夏絳諮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見夏絳諮皺著眉說不出來,便也不再逼問,他心裡頭其實也同明鏡一樣,自己的兒孫也不過是對自己投其所好,只因自己守舊便也跟著如此,自己喜歡詩經,便背些詩來聽,並非自己真正喜歡,也不過是做些表面功夫。
老王爺心裡頭正嘆氣,在一旁看了好一會兒的徐南方已然看出門道,這時候才出聲道:“南方來替少爺回答吧。。這首詩乃是一首藏頭詩,若是把每一句的首字拆開成兩個字。再把這首字作為句尾,五言詩就成了七言詩。比如把這第一個天字拆開,就是一大。那麼首句就是一大青山雲接天。”徐南方一氣呵成,把詩讀出來。“一大青山雲接天,白水茫茫總是泉,不見神仙何處覓,舟工來問渡頭舡。”
徐南方把詩說出來,頓時讓夏絳諮茅塞頓開。老王爺本來黯淡的神色忽然又恢復了少許,或許他也想過徐南方今早說的那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