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走著,胸口似乎壓了一塊大石頭。
突然,我看到路邊有兩個人正圍著一個大鬍子的男人,低聲討論著什麼。我看過去,注意到大鬍子男人的手一直在揮動。原來,他是現場作畫賣的。
我忍不住停下腳步,站到一旁,看著他揮筆輕盈,看著客人想要的任何東西在他的筆下栩栩如生。就那樣看著客人來了又走,走了又來,雙腿好像被釘在了那裡。一直以來,我都喜歡畫畫,但學校一個星期才有一節美術課,而且老師總愛講有些生硬的理論,很少教我們畫畫的技巧。
直到天黑下來,他也要收攤了,我才依依不捨地離開那裡。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沒有月光,也沒有手電筒。我就這樣在黑暗中,摸索著往前走,不斷地摔到,又不斷地爬起來。在跌跌撞撞中,我終於還是到了村子裡。
在離房子還有一段路,我意外地發現,凌家居然還亮著燈。一進門,就遭到罪犯一樣的責問,臉上還捱了巴掌。“還回來做什麼?滾出去!不是不想回來嗎?野死在外邊算了!……”從他們的責罵中,我知道他有打電話回來問我有沒有到家,他們還說他開車找我去了。
但是心裡七上八下的,他去找我,為什麼?怕我丟了,怕我出事?不可能,他憑什麼惦記我啊?有誰惦記過我?可是他下午拉著我的手告訴那些混蛋他是我哥哥的時候,心裡真的酸痠痛痛的。一直都知道,有哥哥的孩子不會被欺負,因為他們有哥哥護著。還會拿著哥哥給的玩具零花錢向大家炫耀。常常看見誰的哥哥把弟弟妹妹扛在肩上逗著玩,任他們撒著嬌要這要那,替他們把掉在樹上的風箏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