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墊小小的起伏讓染染知道身後發生了什麼,他倏地的轉過身,似是驚喜,似是難以置信般的覷著我。
我無可奈何的笑了:“可以睡覺了嘛?”
“嗯!”雖是一個單音節卻飽含著滿滿的欣然,他小心的靠近我,見我沒動,又小心翼翼的抬起了手臂。
“你想幹嘛?”我話一出口,他的手臂停在了半空。
“怕你走開,想抱著你。”他無措的望著我,等待著我的肯定。
我忍俊不禁的將他懸在半空的手臂壓回身側,挽住了他的手:“我不走,睡吧。”
“嗯。”他感激的勾起唇角,那雙惹人生憐的眼睛終於閉上了。
他並未立即睡去,而是閉眸輕喃著,他的聲音很飄渺,彷彿來自外域的雪山之巔,要側耳傾聽才能辨別出那些安靜的字眼…………
當你在穿山越嶺的另一邊
我在孤獨的路上沒有盡頭
你的表情總是很溫暖
像一陣無心的陽光
揚起我心上的柔軟塵埃
本來要哭出的眼淚就此忍住
忍不住的是拔足向你奔去的
願望
就像是一座山
你端坐在我微仰目光的前方
當我還在猶豫
你已經敞開所有行走的秘道
指引我穿越莫名的憂傷
在步履最蹣跚的時候你說
山其實不需要被仰望
他更願意給你一個新高度
去自由而莊嚴地
回身俯看……
輕聲呢喃之中,染染輕輕的擁住了我,不會令我有壓迫感,卻能感知彼此的存在。漸漸的,我的神經鬆弛了下來,進入了安靜的黑甜夢。
醒來時,染染在發呆,他沒注意到我的甦醒,而我見到了一個別樣的染染。他的眼神沉寂莫名,時常彎起的唇角輕抿,眉宇間有道細細的褶痕,似乎是在苦思著一件棘手的事。
“染染。”我的聲音還帶著睡意,口齒有些糾纏。
染染垂眸看我,笑道:“你真能睡。”
我茫然的揉了揉眼睛,四目相對,那雙彎彎的水眸清澈如初。沒有一絲一毫剛剛的影子。莫非,我睡昏頭了?亦或,眼花了?……睡的那麼舒服,應該是眼花。
我意猶未盡的打了個哈欠,瞄了瞄腕上的表,繼而,倏地的彈了起來。天啊!竟然快七點鐘了,我睡了幾個小時?三個還是四個?不對,不對,睡了多久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和陰二兒約好去巧穎那。
我急急忙忙的跳下床,這才發現,護士帽掉了,頭髮散了,原本穿在腳上的鞋子不知何時被蹬掉了。咦~不對,不是蹬掉的,鞋子擺放的很整齊,莫非是染染幫我脫掉的?算了算了,這些都不重要!
“你有急事嗎?”染染不明所以的問。
“不是急事,是和家裡人有約。”我接下他遞上的髮圈,一邊(www。kanshuba。org)看書吧頭髮一邊叮嚀:“我先走了,你乖乖吃晚餐,不許剩東西,不許戲弄別人,聽到沒?”
“聽到了。”他笑眯眯的擺手道:“路上小心。”
回到值班室,我用最快的速度換好衣服,收拾好揹包,打了下班卡。
然後用百秒衝刺的速度衝向我與陰二兒約定的地點。
晚間的將軍路車水馬龍,不過,陰二兒的車和陰二兒本人一樣惹眼。所以,非(www。kanshuba。org:看書吧)常好找,bingo!找到了!
“二哥,不……不好意思……我遲到了。”與陰二兒勝利會師,我扶著車前蓋呼哧呼哧的喘粗氣。
“十幾分鍾而已,沒關係。”陰二兒轉到另一側,紳士的拉開了車門。
可我剛要上車,他忽然探出手臂將我攔住了。
“怎麼了?”我茫然的問。
他貼近我髮鬢嗅了嗅,眉心微微的皺了起來:“你剛剛和誰在一起?”
“一個病人。”
“叫什麼名字?”
“染染。”我老實作答。
陰二兒無言的撫額:“我說這味道怎麼這麼熟呢,原來是他。”
“你認識他嘛?”
“何止認識。”陰二兒莞爾的扯唇,眼底卻無笑意:“他沒告訴你他是什麼人嘛?”
我茫然的搖頭:“他是大人物嘛?”
“大人物談不上,只是和冉萸的淵源挺深的。”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