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穩住了,開口就罵了。
“不好意思,我急著去送檔案。”那人趕緊一邊撿檔案,一邊道歉。突然抬起頭,我一看,竟然是小牙。
“小牙,是你啊。趕緊撿起來去送檔案吧。”我的肚子,不方便蹲下去幫忙。而司機手上,滿滿的兩大袋的食物。於情於理,我只能說說這句話給他支援一下了。
“安安?你。。。”他拿著零散的檔案,看著我,臉上寫滿了詫異。
“我怎麼了?”我有些無奈的看著他,這小牙,做事總是這般的魯莽。
他看了看我,眼神有些飄搖,很快的就回歸正題了。“哦,沒怎麼。你有寶寶了?恭喜啊,我還要去送檔案,先走了。”說完,跑的比兔子還快。
我跟司機一起,邊看邊搖頭。
電梯到了29樓,顧瀟南的辦公室就在眼前了。正準備嚮往常一般,大大咧咧的推開門進去,但是,一想當初的尷尬,還是禮貌一點好。
伸出手,準備敲門。卻被裡面傳來的責罵聲給鎮住了。
“顧瀟南,你到底是什麼腦袋?我說了多少次了,你為什麼就是一點都不聽呢?”好熟悉的聲音,這聲音,好像是上次在香奈兒碰到的那個葉馨,我們這次冷戰的最終根源。顧瀟南真的瞞著我跟她有什麼交往?
這都鬧到公司來了,這叫什麼事兒。我示意司機將東西放下離開,然後我趴在門上,聽著裡面怒氣衝衝的聲音繼續喊著:
“你還要欺瞞自己到什麼時候?你明知道她已經死了,你明知道她不是她,為什麼總是要這般的執迷不悟呢?你覺得你可以瞞多久?一年?兩年?還是一輩子?真有一輩子都可以隱瞞的事情嗎?沒有人可以這麼傻,沒有人可以一輩子當替身,沒有人心甘情願的永遠只當替身。”替身?隱瞞?
到底這是怎麼一回事?難道這是顧瀟南無法對我說出口的‘隱私’?我繼續側著身,靠在門邊上聽著。
“葉馨,我已經無可救藥了。每次想到她進手術室前對我喊的那句話,她要我忘記她,可是我怎麼忘得掉?我怎麼忘得掉她流著淚的眼睛?我怎麼忘得掉她的微笑?我甚至無法忘記她的一切。”顧瀟南答話了,聲音一反往時的沉穩,反而是悲傷蔓延。
“你知道,那天晚上,她留下的那些酒,被打碎的時候,我的心,有多痛?你知不知道,我所有的回憶,在那一刻統統都被打碎了。我甚至聽到那些酒瓶子破碎的時候,她的撕心裂肺。
我對不起她,一直都對不起她,甚至在她為我以身犯險的時候,我都只是責怪她的多事。甚至因為那次意外,她的腦袋裡才會有淤血,才會擴散,才會在手術檯上看不到未來。
葉馨,我已經是個沒有心的人,現在這些,都已經是奢求了。我只是想彌補,彌補我所欠下的那一些傷害。”這些話,分明就是顧瀟南的聲音,但是,我卻一點都不敢相信。
我知道他說的‘她’不是我。
原來,顧瀟南的心底,竟然住著別人。那麼葉馨口中的替身,是我嗎?
這扇大門,平時我大大咧咧沒有絲毫顧慮就開啟的大門,此刻,竟然是這般的沉重。我伸出的手,猶如千金重。
心底,有些疼。不,是很痛很痛,痛入骨髓。
聽著裡面的腳步聲,我也轉身就走。飛快的踏進樓梯間,這時候見面,該是怎麼般的尷尬?
樓梯間裡,滿滿的都是恐懼,但是卻沒有阻止我的腳步,因為現在,有比這些恐懼更讓我痛心的事情。
29樓的樓梯,638的階梯。我的每一步,都是艱難。
從幽暗的樓梯間出來,接觸著陽光,竟然是這般的慘敗。
包裡的手機,響了很多遍了,但是,每響一聲,就被我按掉一次。顧瀟南的專屬鈴聲,這幾天裡,我企盼了千遍萬遍了都沒有響起來,但是,偏偏是這樣的時候。
我賭氣將手機摔進隨身的小包裡,卻看到了那一張名片。
名片上面大大的‘姜梓晏’三個字,竟然是這般的刺眼。
顧瀟南剛才說的對不起她,而姜梓晏也說過顧瀟南曾對不起她最愛的人。姜梓晏最愛的人,是顧瀟南口中的她嗎?
看著名片上面留著的一串電話號碼,我在撥號鍵按下去的時候,手指,竟然在顫抖。真相,到底是什麼?我的心底一邊掙扎的渴望,一邊卻隱忍著不知該如何是好。
第二十章 塵封的日記本
“喂,你好,我的姜芷晏。”一陣彩鈴之後,電話的那一頭傳來清朗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