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動作有些粗。蠻，直接將北北的後背緊緊地掌著，兩人的身體那麼貼那麼密。
“你和齊陌耀那時就是這樣。”他淡淡地說著，將眼底的疼痛收斂。
北北僵住，“你、你說什麼……”
“你明明已經恢復記憶了，北北。還要在我面前虛假多久？”冰天輒沒有起身，他的臉頰貼著北北的臉頰。
好累……
他的眼睛半閉著，卻咬咬牙要自己撐下去。
“你知道了……”北北別過頭，聲音帶著一些鼻音。
當感受到自己身體的能量回來時，她憶起了過去的所有。
包括自己16歲時，為了取悅齊陌耀，那些小心思，包括自己18歲時，和冰天輒那次醉酒的狂歡，包括自己和齊陌耀那些相互傷害的時光……
她看到了過去的那些，以為自己會哭得很慘。可並沒有。
過去的，存在了，就算痛苦，卻還是有值得珍惜的回憶。
她將過去的跟自己這些日子的一切串連在一起，似乎終於明白，齊陌耀對自己的心意。
可明白是明白，他們兩個還是有太多差距……
愛情本來不是你愛我，我愛你，就一定非要一起的事情。
還有責任。
而自己，就應該對冰天輒負起責任。
她沒有帶天艾來，是不希望天幕和天艾兄妹分開，而她自己，自然要來陪冰天輒。
冰天輒輕輕地嗯了一聲，卻沒有繼續行動。
過了很久，他說：“我們去機場吧。”
當他開著車的時候，眼睛朝車窗外瞟了一眼，瞬間開始變得冰冷。
該死，竟然跟來了……
他立刻發動跑車，並開始說話：
“你哥那次會受傷，是因為他選擇和陸滿城一起死，當時齊陌耀猜測到了上官一品的行動，想要去將他救出來，可是中途齊陌耀受到了伏擊。當爆炸震響的時候，他竭力地想要去救出你哥哥，可你哥在昏倒前，希望他將自己和陸依俏葬在一起。所以，你不用怪齊陌耀。生死有命，陸滿城的結局已經造成，而你哥哥選擇這種方式，也是為了將欠下你和陸依俏的那些還清……不過慶幸的是，我當時去醫院的時候，發現陸依俏剛好度過危險期，孩子沒了，但人很快就會復原。她告訴我，她要去照顧上官一品。他們兩人，也最終會有自己的結局……”
北北的眼眶慢慢地溼潤，她沒喲想過會是這樣一個過程。
那時趕著去救上官一品的齊陌耀，已經受了傷吧……
他就是白痴，每次都那麼傻的去救，自己受傷了也不管。
啪嗒。
熱淚忍不住落下。
“我可以認為，你是在為我流淚嗎？”冰天輒看著前方，淡淡的說，“齊陌耀度過了危險期，但我不知道以後還不會有什麼突發情況。所以……”
他停頓，還是說了出口，“你去陪著他吧。你的孩子，還有其他人，包括齊陌耀，都需要你。”
北北側頭，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可冰天輒卻繼續說著：“跟隨你的心，做出真正的選擇吧。北北，你愛的那個男人不是我。”
good~~
即使很想自欺欺人，可是做不到了……
冰天輒眼神有些傷感。
“我也跟自己說，或許你以後會愛上我。可是，其實你忘了，我們兩人的牽絆也很大。你已經有了齊陌耀的孩子，我們兩個早就不可能了。我承認我還是放不下你，我從認識你開始，就愛上你了……只是，如果你因為憐憫我而逼迫自己跟我一起，我會覺得自己真的輸得很慘。”
說到這裡，冰天輒慢慢地揚起了笑容。
不是釋懷，而是終於覺得不用自欺。
他亦很捨不得，也很想霸道的將北北留在身邊，可就是不忍。
當車到了機場的時候，冰天輒側頭，對北北笑了笑，“再哭，就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安北北了。幫我拿行李下來吧，等下你將這輛車開回去。呃……就當做遣散的紀念吧。”
他逆著光，這樣溫柔地對自己說。
剎那，北北只能含著淚點頭。對他的依賴，她亦明白不是愛。
只是沒有想到，他會先說出口。
“我可以做天幕天艾的乾爹嗎？”冰天輒對北北說，“如果齊陌耀對你不好了，你就拿我威脅他。”
他的聲音很溫和，一如既往，沒有因為身體的疼痛而有任何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