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疼著的風湛說出這些讓人心涼的話的時候,我突然為父王畢生的付出感到悲哀。
反正我就要離開,已經沒有必要再假扮掩飾什麼了吧?
我輕緩地拔劍,然後閃到他身前,將劍輕巧地擱在他脖頸邊上,我一字一頓道:“風湛,我只說一遍,出援兵,馬上。”
風湛沒料到我速度如此之快,他看著近在咫尺的劍,嚥了下口水道:“鳳……鳳寐,你別忘了,我們風家對你們鳳家有恩……”
我失笑,像聽到了一個天下最大的笑話:“風湛,先皇對我們鳳家是有恩德,我父王不忘這恩德,日日教誨所有鳳家軍要對風家感恩戴德。但是,我父王身上數不清的刀疤劍傷到底夠不夠還這恩情?他為了肅清反皇派親手處決我母妃胞姐一家夠不夠還這恩情?他把最心愛的女子拱手讓給先皇夠不夠還這恩情?”
風湛聽了後,面色青灰,居然從龍椅的暗格裡抽出了匕首,挑開了我的劍,接著翻身後退,跟我拉開了距離。
他是這樣氣憤,以至於胸膛都開始起伏,鄙夷道:“心愛的女人?哼,好一個心愛的女人,他利用的就是母妃對他的這份情誼!母妃一生對父王都是不冷不熱,拒之於千里,讓父王跟著痛苦了一輩子!他把母妃安置在我父王身邊也不過是為你未來鋪路罷了,不然為什麼母妃會在父王死後全力支援反皇派?而她支援擁立的新帝……”他眼睛裡泛了血絲湧出濃烈的仇恨,“就是你。”
而她支援擁立的新帝……就是你。
一道驚雷劃過天際。
我怔在原地。
我一直以為風湛對我的厭惡是沒有憑依產生的……
原來原清幽便是風湛對我恨的源頭……
所以此次流言正好戳到了風湛的痛處底線,導致他不顧大局,有了之後一系列偏激而古怪的行為,對鳳安都萌生了殺意。
風湛有些癲狂地繼續道:“她糾結反皇派,居然說先皇的功績不及鳳安,我的資質不及你!她可是我的親生孃親啊!”
風湛摩挲著龍椅的扶手道:“什麼親情、愛情都是虛假的,只有皇位權勢是真實的……”
他說完就握著匕首,向我襲來,我拿劍輕鬆挑開他的攻擊。
他有些難以置信地看我,拿下懸於後方的劍,與我過招。
風湛一邊揮劍一邊咬牙切齒道:“鳳安死了正好,等我今天殺了你,提前完成父王的遺詔,就再也不用見到你們這群令人厭煩的鳳家人了。”
鏗。
兩劍相抵,擦出火花。
風湛恨意不減,招招殺機畢現。
我虛虛的應著,旨在生擒,想救父王,必須得到風湛的手諭。
又過了幾招,他突然面色蒼白,額頭泛出冰涼的汗水,然後踉蹌著向我這個方向倒下來,我收劍不及,正中貫穿了他的心臟。
我驚訝地看著風湛,然後看向案上的那碗藥。
碗裡的藥已經被風湛喝光了。
我記得這丹藥是不能服用太多的,雖然能讓人精力愉悅振奮,但一次用得太多就會偶爾產生麻痺。
鮮血從風湛的胸口汩汩地冒出來,很快就濡溼了衣衫。
我閉眼,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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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出兵援救父王,我只好假冒風湛,可是還是遲了一步,派出的兵馬還在趕往青逍城的途中就傳來了父王領著將士自爆的噩耗。
在冒充風湛的這幾日中,我也看到了被藏在密室中的先王遺詔。
遺詔上只有十個字:天下一統,處鳳家以極刑。
我苦笑,這就是父王堅持了一生的恩義?
也許。
戰死沙場也好,最起碼是為國捐軀,死得其所。
我相信父王死得最後一刻也是微笑著,沒有遺憾的。
這就夠了。
總比走到最後,看到這個讓人哀傷的事實好。
我燒掉遺詔,穿上帝王的明黃色服飾,坐上龍椅,接受萬人朝拜。
風家一直怕皇位被我們鳳家奪了去,今日就讓我實現這個他們害怕的事情。
帝王的恩義,我將親手改寫。
我要保護跟隨我,誓死效忠的金衣少將,我要保護我有憧憬卻無緣暢遊其間的江湖,我要完成父王、先王以及風湛期盼了一生的一統天下,用我自己的方式。
75
75、寵 。。。
月梵145年,月梵龍燁將軍容遼與竣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