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祝了一晚上之後,三更半夜時候慕容薇睡意全無,懶懶一翻身,並不似平素趴到那衣衫半敞的寬闊胸膛上,而是一個硬梆梆的枕頭。
枕邊人早就不知所蹤了,慕容薇懶懶起身,並沒有多大的反應,對於這傢伙經常趁她睡覺的時候莫名其妙失蹤早就習以為常了。
他必有他的理由,包括不告知的理由,而有時候,她也很熱衷於這樣的方式,他不失蹤,她又怎麼有機會也失蹤呢?
兩個人能默契到這樣的程度,他倆禁不住要讚自己一個。
起身更衣,身影很快便消失在黑暗中……
黑暗中,叩門聲悄然而氣,她早就打聽清楚,任範在這裡,門縫裡看燈火還亮著,卻許久許久沒有動靜。
“我們談談吧。”她低聲,又等,足足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還是沒有得到回應。
“好歹朋友一場,有事情兩訖了,我是來談一筆交易的。”慕容薇又道,很有耐心。
只是,這一回,她卻足足等了一個時辰。
“任範,我可以治好的你手,我以此為籌碼,跟你談筆生意,如何?”她又道,這一回卻不等了,乾脆道:“生意人,第一重利,第二重誠意,看樣子任公子是真的沒興趣了,告辭!”
說罷,還未轉身,門便咿呀一聲開了。
她保持著微笑,卻不料他站在婢女身後,第一個句便道:“診費多少,你開個價。”
“任公子誠意何在?”慕容薇挑眉問道。
任範隱隱一聲嘆息,後退一步,“慕容大夫請進。”
慕容薇大大方方走進去,盤腿而坐,一副打算長談的架勢,“任公子,可否先討口茶喝?”
任範無話,靜默落實,靜觀婢女泡茶,須臾而已茶香便四溢,一室幽靜中憑添雅味,對於慕容薇這個每日必定喝茶的茶鬼來說,一聞此茶香,便知這是陳年老茶。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簡樸節省,慕容薇始終不明白,為什麼他會有這樣節省的習慣,禁不住想起在沈家他杜撰出來的那段關於未婚妻的謊言還有身世,那連一頓飯都吃不上的年少時。
舉杯啜飲,談笑道:“甘而不澀,鬱而不濃,難得有這麼好的陳年老茶。”
“我最喜這味道,這是十年老茶了,會有過去的味道。”任範笑得,很溫雅,難得有人贊他的茶。
“十年!”慕容薇驚了,即便是現代的真空包裝,若非冷藏也未必能將茶葉儲存得這麼好呀。
“是呀,十年,第一次有人說好喝。”任範似乎很開心,示意婢女再慕容薇倒了一杯。
慕容薇一番品飲,若有所思,道,“這是熟茶吧,帶著花香,但是花香似乎是後來才燻上去的,只在香中,不再茶中。”
“哈哈,茶鬼,你一定是茶鬼!”任範大笑,顯然,慕容薇說對了。
“過獎過獎,不過是平素也好這一口而已。”慕容薇謙虛道,茶鬼可是對飲茶者很高的讚譽,若非骨灰級人物,一本都配不上這稱呼。
“再猜猜,這是生茶還是熟茶。”任範又道,一貫溫和裡不經意間竟早已全是燦爛笑意。
慕容薇早就瞭然於心,卻偏偏好一番品味,猶豫不決。
“再嚐嚐。”任範另婢女重新泡了一壺。
“是熟茶!”慕容薇這才說出來。
“高!”任範樂了,笑得開心和純粹。
若是可以這麼忘記彼此的身份一直聊下去,那該多好。
“任公子,咱們……言歸正傳吧。”慕容薇還是狠下了心。
任範一怔,眸中原本的光彩立馬暗淡,身旁的婢女似乎伺候已久,深知他的心思,連忙將茶具收起,遠遠退到一旁去。
“我做買賣,不喜歡拖拖拉拉,囉囉嗦嗦,要買要賣,乾乾脆脆,診費需要多少,請你明說。”任範就是可以這樣子,前一刻還談笑風生,這一刻便認真乾脆。
“呵呵,我也是乾脆之人,何況,時間也不多,我要診費不多,就是你明日競拍的價格。”慕容薇笑著回答。
“明日的競拍並未定價,慕容大夫這豈刁難人?”任範說道,故意只理解了慕容薇字面上的意思。
慕容薇無奈,看了那婢女一眼,欲言又止。
她的顧慮任範看在眼中,卻偏偏不說話。
慕容薇索性道,“任公子,是否借一步說話?”
“公子,奴婢在門外守著。”那婢女反倒緊張了,連忙欠身說道,慕容薇並沒多打量,只一眼看去覺得清秀清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