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點,沒聽到她說很痛?!”
晚風吹起樹杈上的積雪,簌簌地撲落著。
司空澤野站在窗前,手裡的雪茄點燃了卻沒有抽,望著窗外的眼神有些凝滯。
大衣脫了,解開領帶的襯衣內,胸膛都是汗水。
傭人跪在一旁,低聲地彙報白雲裳的舉動:
“安小姐醒來後,就直接去了浴室……我等了大概半小時,聽浴室的水聲一直在響,還有水從門縫裡流出來,覺得不對,就叫她……她一直沒應,我感覺出事了,所以直接撞了門……”
司空澤野拉開窗戶。
冷冷的風吹進來,讓他的臉在冰寒中清醒。
手裡的雪茄彈出去。
他深邃的藍眼瞳,此時脆得彷彿一敲就會碎掉的玻璃。
“她昨天都在做什麼?”
“昨天安小姐一整天都在修改禮服。沒什麼異常?”
……
白雲裳是那麼的痛苦,痛得哪怕是昏睡的狀態下,她的淚水也一直不停地流。
一隻修長的手指探去,輕輕地為她拭去淚水,可緊接著,又有新的流下來……
他一直擦,她就一直流淚。
窗外寒風呼嘯,而他的心也是冷風過境一般。
胸口就像被插進去幾十把刀。
一直慢慢地翻攪著,讓他嘗試那漫無邊際的痛。
他又傷到她了,從他們相識到現在,他的愛,每次都像一座山壓住她,傷害她。
明知道她生命不多,她不想再與自己相認,可他就是…怎麼也放不了手……
這樣霸道自私的愛,難怪她想要逃得遠遠的。
白雲裳在第二天清晨醒來了一次,她一睜開眼,看到的就是男人疲憊不堪的臉。
但她的意識還是迷糊的,被司空澤野扶著吃過東西,上過廁所,她都全然不知道。
到了下午,她的體溫才慢慢降下來,可是高燒引起的肺炎,讓她不斷咳嗽著。
這次她醒來,司空澤野不在身邊,不過病房裡有傭人和看護守著。
白雲裳摁著咳痛的胸口,腦子混混沉沉,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傭人驚喜道:“安小姐你終於醒了,這裡是醫院,你昨天浸冷水引起了高燒,已經昏迷了一天一夜。”
白雲裳點了點頭,又是一陣咳嗽聲傳來。
咳嗽會不自禁地發出聲音,所以,她其實會說話——已經露餡了。
就算不露餡又如何?司空澤野都知道她是白雲裳了……
白雲裳嘲諷地勾勾唇:“水……”
胸口是真的痛(VIP406)
出聲時發現自己的嗓音完全變了,渾厚的,發出來帶著中性的味道。
想來跟她的感冒有關。
白雲裳喝了水,又在傭人的攙扶下上了廁所,靠回床頭,她問:“伯爵先生呢?”
如果她沒算錯日子,今天就是司空澤野大婚當天。
她不想去參加婚禮,所以,寧願讓自己凍在冷水裡……
如她所願,她被送進了醫院。
“伯爵先生有事在忙,我現在就電話通知他,讓他立即趕來?”
“不用了,想必他有非常重要的事忙,我們不要打擾好了。”
恰好,這個醫院後面就有一個小教堂。
正是下午3點,鐘聲沉重敲響的聲音,震在白雲裳的耳邊,讓她的眼前浮現出夢中的場景。
手指抓緊了被子,她的眼睛因為長期哭過,乾澀得很疼很疼。
對不起啊,澤野,沒有足夠的勇氣去參加你的婚禮。希望你幸福,卻又為你幸福的原因不是我而如此心痛難過。就連我自己,都對這個樣子的白雲裳感到鄙夷。你也一定瞧不起我了吧……
夜晚七點,醫院寂靜的走廊上響起一陣腳步聲。
白雲裳提著個包裝很漂亮的心形紙袋,一手握拳頭抵著唇,悶悶地咳嗽著。
“安小姐,你撐得住吧?就快到病房了。”傭人扶著她的胳膊。
白雲裳覺得頭一陣眩暈,停下來休息片刻,又在傭人的攙扶下繼續朝前走。
還沒走近病房,就聽到裡面傳來一陣劇烈的響動之聲——
白雲裳詫異片刻。
列隊在門口起碼站著10來個保鏢,各個垂頭喪氣。
這時門被開啟,馬仔和一個杯子出了病房,杯子就碎在他腳邊。
馬仔欲言又止,轉眼